第九章 十二歲(9)(2 / 2)

況且無論是戰陣之中,還是支配之下的各豪族,是有大義所在,然而無非,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個見識的確是很多武家者執著於武道所不能明白的道理,雖然墨依概括的很籠統,將武士的階層僅僅隻定義為家臣和豪族,也是也未曾提及譜代和一門。

然而將武士比作商人,大抵也是明了墨依實質上對任何武家和主公都沒有忠心。

在往細處想,和尚也是暗暗吃驚。他的確如今也是有些敬佩花房家的家學,這種武士燈下黑的事情。

如非他如今在行客之言,有豈能看得清楚所謂的忠義和維持家名都是為自己被利益所擾而找出的理由。

當然,也有執迷不悟之人,而這種人,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活不長,他也見過多久,可是入來院家並非豪族也沒有封地。

能看清楚這個事實,作為下臣而言,又豈能不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主公最會忌諱的不是蠢人,而是這種看清事實,隨時會倒戈的逐利之人。

而墨依也的確不是那種善於掩飾之人,如今是因為她兵法不行,軍略稍知能夠掩飾藏在看清事實下的野心。

如果有一日,得握大權力,主公想要卸磨殺驢,想的第一個人就是她。

畢竟像墨依這種人隻會把自己當做主公,而當年即使自己想爭取入來院的家主之位的時候,也未曾想過背叛島津家獨立。

不到山窮水盡或者是大勢所趨,沒有幾個人會把自己當做自己的主公。

和尚是有點醉了,卻是這一年來作為客看盡了那些武家的嘴臉也是醉了。

兩眼迷離,嘴裏卻是迷迷糊糊的念叨著自己已經死去兒子的名字昏昏睡去,似乎他也將墨依給看錯了人。

木秀於林是他最後念叨的話,也是對墨依的勸誡。

對著養父新娶的正室行禮後,她也是從房間裏出來順手拉上了門。

以她的聰明也的確是知道這告誡的意思,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

前麵兩句的意思,的確還可以讓人稍加自得,自認為自己更優秀才會受到攻擊。

然而後麵兩句卻和前麵兩句一比較,卻是明了不善於隱藏自己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其實都是異類,是第一個被誅滅的角色。

一個人如果太容易被看穿了,他的野心,他的想法,他的打算,你覺得這種人難道不是木秀於林嗎。

即使你對這個世界看得多清楚,再明白,對於利益捋的在順暢,那些被你擋住路的人和那些擋住你的路的人,難道不會合謀來謀劃你?

人心是不可測的,到底是墨依愚鈍還是如今的妙明法師在感歎自己悲哀的一生。

“哥哥!”墨依回過頭來,卻看見自己的妹妹和堂弟在院子裏撿著柴火,後麵竟然還跟著一個尾巴。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孩,粉嫩的到底是很有幾分可愛。

生活的確還要繼續,然而或許會多一些的驚喜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