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醫堂的診療間裏,奄奄一息的安木正躺在病床上。
楊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麵色凝重地道:“安木體內的火毒已經排的差不多了,暫無性命之憂,不過,體內損傷太大,怕是兩三個月也未必能夠痊愈。”
安宇點了點頭:“就讓他好好休養吧,暫時先住在這裏,也方便照顧!”
“真的是安霸動的手?”沉默了了陣,楊立看了看安宇,又望了望安月,開口問道。
“確實是安霸!與他一起的,還有安雙、安烈、安英三人。”安宇眉頭緊鎖,默默地點點頭,之前與安霸等人一場惡戰,此時想來,猶如一場惡夢,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安霸他們真的要殺掉我、殺掉安木麼?
“本來年輕人好爭喜鬥,誰也不服誰,是很正常的,但這次安霸竟然下這麼重的手,實在是不應該,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而且安霸年紀也不小了,怎麼能這麼不分輕重!”楊立聲色俱厲:“青竹,你在這兒照看小姐和安木,我跟風少爺去見見幾位家老!”
“是!風少爺,楊管事,這兒就放心的交給我吧!”
……
家老議事堂。安禮、安信、安智三位老人列坐堂前,安禮居中,另外兩人從旁。
安禮捋了捋下巴上雪白的山羊胡,看著麵前的安尚父子:安霸此刻正伏在地上,時不時地被安尚踢上一腳,他將頭扭向一邊,直視地麵,臉漲得通紅,緊咬著的牙關時不時地發出“嘎嘣嘎嘣”的摩擦聲。
就在剛才,安尚將安霸扯到三位家老的麵前,把其打傷安月、安木的事情完整交代了一遍,並將之定義為爭勝心切,不分宗輔,不合規矩的比武,然後請罰。安霸雖然極不情願,但在安尚的麵前,還是乖乖地照做了。
“既然安霸已經認錯,保證以後不再犯了,家法就免了吧。”安禮左右望了望兩位弟弟:“你們覺得怎麼樣?”
安智先點了點頭:“嗯,常說,年輕人,血氣方剛,戒之在鬥,此次引以為戒,如果再有下次,嚴懲不怠!安霸,你可記在心裏了?”
見安霸隻是“嗯”了兩聲應著,安尚又狠狠地踢了他兩腳:“還不謝過三位爺爺!”
“多謝謝三位爺爺不罰之恩!”安霸抿了抿嘴才說道。
安尚見事已成,正準備告辭,議事堂門口處卻突然走進兩個人來,正是安宇和楊立。
一彎笑意從安尚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翹起,“柱子這次事兒辦得真不錯,拖延的時間點剛剛好!”不過,實際上,柱子什麼也沒有幹,因為安宇在醫堂幫安木處理傷勢,耽擱了不少時間,並沒有像安尚想象的那樣,第一時間來找三家老告狀。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連忙迎向前迎去,躬身施禮:“風少爺,犬子安霸,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有大量,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安霸,還不快過來向風少爺道歉!”
安霸轉過身來,與安宇對視著,眼中寒意閃過,他咽下一口唾沫,用加重的語氣道:“風少爺,對不起,還請您原諒!”
安宇心中一愕:“不會是惡人先告狀吧?一會兒要殺我,一會兒又這般模樣,事出反常必有妖!”
撇了一眼安尚,安宇淡淡地道:“原諒這兩個字,我可用不著,要說,你就去對月姐姐和安木說去。安木差點死掉,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把你打個半死,再跟你說對不起,你覺得有用麼?”
安宇從旁走向前去,身形交錯時,他微微一頓:“對月姐姐動手的安烈和安英呢?”
見安霸沒有答話的意思,安尚急忙應道:“風少爺,他們幾個受傷不輕,我已經讓人把他們送回去了!”
“大爺爺,二爺爺,四爺爺!”安宇也不點安尚,徑直向前給三位家老問好。這讓得背對眾人的安尚,臉上橫肉四起,表情一陣抽搐。
“三位家老好!”楊立抱拳行禮,同時問候。
“小月和安木怎麼樣了?”安禮問道。這句話提醒了安尚,他連忙轉身,掛起正常的表情:“是啊,月小姐和安木的傷,還要緊麼?”
“安隊長費心了!”楊立一拱手,“安月小姐,受了些內傷,暫無大礙,休息十幾天,便可恢複。至於安木……”說到這裏,楊立回頭看了一眼毫無反省之色的安霸:“他火毒入體,筋脈盡毀,怕是沒幾個月,恢複不了,就算恢複了,怕是也會留下不少的後遺症!”
“這麼嚴重……火毒入體?這麼說,安霸他……”安禮麵色微詫。
安尚心中大喜,安霸晉入五行境的事,由旁人說出來,可比自己來說要好。他急忙拱手:“犬子不才,幾日前方打通生脈,晉入了五行境!這不,剛長了翅膀就想飛,去挑戰風少爺,差點釀成大禍!”
“我們安家又添一員虎將啊!”安禮大喜:“安尚,你的兒子們,可比你有出息多了,先是安雄,這又安霸,哈哈!好!”
“不過,安霸,你雖然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就晉入了五行境,但也要戒驕戒躁,不可自滿,不可再發生爭鬥傷人的事。修煉之途,貴在心平氣和,持之以恒。”安禮語重心長地道:“念在你是頭一次,姑且不罰你,下不為例。不過,安木的醫藥費,你要全部承擔。還有,你要額外付給他一年的月錢以作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