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恩樓頂層,氣氛陰沉靜默。
三位家老麵色平靜地坐在首位,其下,周部、安焰、文祥三位叔輩列次而立,再下就是安泰、安邦、安疆、安龍、安虎,都是安宇的成年大哥們,還有安紫、安寧、安靜三位二十歲左右的姐姐,再就是數十名衣甲整齊的安家護衛。
大堂的中央,安尚等人負手而立。兩方人馬目光冷峻地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誰也沒有動作,就那麼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一方先打破平靜。
終於,十分鍾後,安尚忍不住開口了,陰笑道:“諸位家老,難道不請我們坐坐麼,一碗茶也舍不得不成?”
安禮平靜的臉龐,突然哼笑一聲,仿佛被什麼笑話逗樂了,緩慢悠閑地品了一口茶,才開口淡淡地道:“來人,上茶!”
緊接著,十位侍女托盤而出,向立在堂中央的安尚等人敬茶去了。隻是敬茶,卻並未上座。
“安尚,沒想到,你竟然能把柳存、田緒,甚至鐵甲衛統領何興都請來了!好手段!好大的陣仗!你們不會隻是來喝茶的吧!”安禮道。
“不管你要做什麼,有什麼計劃,有多少能耐,都亮出來吧,我倒是想瞅瞅,現在的小輩們啊,翅膀硬了,不把我們這些老人家放進眼裏了,是該管教管教,清理清理的時候了!”安智道。
“清理”這兩個字說出口,雙方人馬麵色都是一凝。
“看來,您三位老人家都知道了,也對自己很有信心啊!”安尚哼哼一笑,“那我就省得多費口舌,開門見山了!”
“把安家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眾老小離開!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你能怎麼樣?”安信臉色驟然一沉,一波強橫的氣勢散發而出,讓得對麵的安尚等人麵色微變,這可真是寶刀未老啊!
這三位家老,可都是脈力高達四十級的存在!雖然早年受過傷,又已高壽,但氣勢卻是絲毫不減當年。
安尚定了定神,心中一橫:“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同族之情,將你們殺光了!”
“哈哈,同族之情?”安禮冷笑一聲:“你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已經做好了覺悟,我也不需要有什麼顧念了,從這一刻開始,你,安尚與我安家再無瓜葛,恩也罷,怨也罷,都成了過去!我再給你最後的機會,帶著你的人離開,何統領、柳存和田緒得留下!有些事,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何興、柳存、田緒聽到安禮的話,同時麵色難看地望向了安尚,卻見安尚冷笑一聲:
“想點撥我們?我們既然過來了,怎麼會因為你一句話而動搖?一句話,交還是不交?”
安尚與安禮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各自閃出一道精芒。大堂之中,在這一刻落針可聞,足足十秒鍾之後,兩人才同時開口。
安禮:“看來你是不離開了!”
安尚:“看來你是不交出了!”
兩方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起來,刀劍出鞘的唰唰聲,鐵甲相碰的叮當聲,挪步站位的沙沙聲,就像點燃了引信的炸藥包,大戰一觸即發。
正在這時,樓下傳來一片嘈雜,緊接著幾個驚聲尖叫,哭喊廝殺之聲迅速鼎沸。
“動手!”安尚雙手輕揚,一片粉霧被拋灑而出,伴隨著淡淡的茶香,清香隨淡,卻沁人心脾,瞬間彌漫了整個大堂。
刀光劍影迅速交叉在了一起,同時,那些遠遠躲起的侍女,卻一個一個扶著牆邊,滑落在地,身體沒了半分力氣。
“果然是茗香失心散!”安智眸中綠光頻閃,將鐵甲衛統領何興壓得隻有招架之力。
四十幾人的混戰,不一會兒,就出現了死傷。
“怎麼回事?秘藥還不發作?”何興舞著虎頭大刀,將周身護得密不透風。
按計劃,現在宗家之人應該早就束手被擒了。可是,酣戰近十分鍾,宗家之人不但沒有毒發,反而越戰越勇,像是活動開了筋骨,將安尚一方壓得隻得防守。
“你們竟然有解藥?”安尚覺得事有蹊蹺,大驚失色道。他得的這些秘藥,越運用脈力就會發作地越快也越厲害,所以,他在第一時間發動攻擊,就是要讓對方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動用脈力而迅速落敗。
“你也曾是安家之人,難道,醫之世家的名頭,是虛的不成?”安信的身法巧妙,左突右擊中,將四五個鐵甲衛打得節節後退。這些鐵甲衛可是何興的貼身護衛,是精銳中的精銳。
安尚等人漸漸地聚在了中央,被宗家諸人圍了起來,似乎成了籠中之鳥,就算想突圍,也不是容易的。
柳存與田緒武力比何興稍差,此時已是氣喘籲籲,心中忐忑不已,甚至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會受安尚的蠱惑,要是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利益分配!他倆背靠著背,同時望向安尚:“怎麼辦?安尚,這可與計劃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