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歲月驚擾不了的呢喃(1 / 2)

“就這麼把你半年來的努力和辛苦一並的放棄?欣然?”男孩子靠著大橋欄杆深深的望著身邊抽泣的女孩,女孩低垂著臉似乎欲言又止。深秋的風打的人很涼,男孩子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女孩的身上,女孩輕柔的說:“爾凡,雖然我搜集了大量的關於這個企劃案的利弊資料,但是如果把所有的資料交給企劃部,我想我還是會擁有這份穩定的工作,至少我會養得起我阿姨!”男孩子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轉身麵向海麵,煙圈在海麵上盤旋,霎時間兩股淺淺的淚痕劃過他的臉,他又轉過身在那已經老舊的斜挎包裏翻出了,皺皺巴巴的幾張一百元的紙幣,遞給身邊的女孩輕聲地說:“這個月還沒發工資,這是我的生活費,你拿走欣然!”女孩子搖搖頭纖弱的身姿向後退了兩步,低下頭用手抹擦著臉上的淚水,幾分歉疚的又退了幾步,因為她知道如果她接受了這筆錢,尓凡這個從小青梅竹馬,靠著從小就靠在飯店學徒做廚師供養自己上大學的戀人,吃不上飯生活會更加窘迫。尓凡馬上安慰著身邊的卓欣然:“我這還有兩百塊錢,還有不到一周就要開工資了,到時候阿姨的藥我會再買的,也足夠我生活了!”尓東搶上前去抓著欣然的手把那原本就皺巴巴的錢硬塞進欣然的手裏。這次欣然沒有拒絕,而是頭深深的埋進尓東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爾凡輕聲的在欣然耳邊呢喃了幾聲,就這麼深擁著心愛的人,回想起過去青蔥蜜色的日子..........爾凡生活在這片被人們稱之為大雜院的棚戶區,這條胡同每座宅子裏麵軋軋捱捱的住著四五戶人家,如果院子夠大能夠住上七八戶的人家,每家人都住在二三十平米的房子裏,有的甚至三代同堂也同時擠在這狹窄的地方,在這裏居住的可謂是三教九流,因為這個剛剛被開放的中國,現狀也不過如此,所以大夥給這個原本叫禮帽胡同的胡同改了名字——溫馨巷這裏雖然比不上北京胡同的人們過的京韻十足,但這裏的人們每天雞犬相聞,幾十年的耳鬢廝磨讓他們情誼深厚,在這裏住著兩家德高望重的人,似乎他們就是整個胡同的代言人——卓家和孔家,也就是卓欣然和孔爾凡的家,碰巧的是孔家的妻子也就是爾凡的母親,和欣然的母親同年同月有孕,而且兩家就住在同一個院子,免不了按照老例定了娃娃親,況且兩家這麼熟絡,卓欣然的父親是本市較大的醫院知名的呼吸科專家,而母親是一位護士,爾凡的父親是從山東遷移過來的是曲阜孔子的第三十一代的嫡孫,是本市比較著名的廚師,雖然在這個本就拮據的時代兩家人還是過的欣然自得,而兩個天使般垂愛——欣然爾凡也呱呱墜地了,在那段日子裏兩家親如一家,而好景不長兩家讓人眼熱的幸福就像觸怒了邪神一樣,就在一次某省爆發了較大規模的流行病,欣然的父親在欣然母親的不舍的眼神中毅然的報名去了疫區,而這次別離成了他們最後的別離........記得那是欣然父親走的第二個星期日,欣然母親由於休產假在自家院子裏忙活著,遠在市區做廚師的爾凡父親跌跌撞撞跑進院子,眼睛紅腫的走向正在洗菜的欣然母親,而就在此時正在洗菜欣然的母親似乎察覺到空氣中的不詳,孔維煥停在距離欣然媽媽不足五米的地方踟躕不前,好像如果真相大白,就會向晴天霹靂一樣劈頭蓋臉的砸向身邊這個孱弱還在休產假的女人身上,是多麼的不舍多麼的淒涼,見此情景欣然的母親死死地盯著身邊的街坊,用著超乎於凡人的堅毅娓娓的說道:“老孔是不是老卓出事了?沒事告訴我吧我挺得住!”此時的爾凡的爸爸像得到特赦似的站在那裏,像沉積已久的委屈瞬時間爆發出歇斯底裏的哭聲!驚動了幾層院子,聞聲趕來的爾凡的母親和整個胡同的的人,都在詫異中望著爾凡的父親孔維煥,特別是爾凡的母親用手捅著爾凡的父親說:“別哭了有什麼事趕快說吧!”孔維煥用那布滿老繭的手擦著眼淚,一麵啜泣的對著大家哭訴著:“老卓在疫區為了搶救一個已經快要咽氣的病人時由於病人已經不能自主呼吸,嚐試了各種搶救方法都不奏效的情況下,不顧個人安危脫下防護具隻留下一層薄薄的醫用口罩為病人做人工呼吸,染上了那種傳染病,恐怕............”此時整個院子死一般的寂靜,此時菜盆的落地讓無數聲啜泣升級到哭喊聲,而此時欣然的母親也昏厥過去,大家手忙腳亂的擦幹眼淚扶起欣然的母親走進屋子,孔維煥安撫著讓大家先回去,自己和妻子走進了卓家。剛剛醒來的欣然的母親紅腫著的眼睛環顧著這個早已爛熟於心的家望著身邊的孔家人隻說了一句話:“老孔,我要去找老卓!”望著在身邊全然不知變故的卓欣然,“孩子就托付給你們了,嫂子!”身邊一麵掉著眼淚一麵抱著孩子的爾凡母親,勸慰著身邊的欣然母親聲音很小但似乎也是另一種淒涼。見欣然母親毅然決然的要去,孔維煥似乎在低頭做一個決定,忽然他站起身丟下一句話:“穆嵐既然你決定要去,我跟你去!”然而老天就像在嘲笑這兩個剛遭受重創的家,孔維煥和欣然的母親穆嵐就在去疫區的路上遭遇泥石流,全車六人無一幸免遇難!得知消息爾凡的母親從此便一病不起過不多久,爾凡欣然這一對剛剛出生的孩子便失去了雙親,雖然他們失去雙親但是在這溫馨巷裏,不會遺棄任何一個人然而這一切是多麼的戲謔,多麼的無奈.......自從欣然和爾凡父母雙亡,欣然被遠房的姨媽收養仍然住在父母留著的房子裏,爾凡則是在街坊的幫助下逐漸的幫助下靠著父母的撫恤金艱難度日。直至他們成年欣然的姨媽已經過了耄耋之年,又染上老年癡呆的病,可欣然由於一直學習成績優異,考上了一所不錯的大學,雖然考上大學可是欣然的煩惱逐漸取代了喜悅擺在眼前最棘手的問題就是學費,而由於連中學都沒有讀完的過早步入社會的爾凡,挑起了欣然的學費和伺候欣然姨媽的擔子,就這樣兩個本沒有完整家庭的孩子相濡以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