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你看到的是派對野獸節目,現在時間是早上7點50分……你在幹什麼?夢到小栗旬,或者正在抱怨200元一杯的速溶咖啡……”
早上是屬於關西腔的齊藤吾信的,或許他的眼睛清透得好像別的星球的東西,但是那雙單薄的還帶著鄉村氣息的嘴唇,顯然不適合派對野獸過於辛辣的鮮豔色彩。
所以……
冷清的早上時段派對野獸是屬於關西腔的齊藤吾信的,而混亂的午夜屬於棕眼睛的澀穀男孩響良太,但是無論是早上還是午夜……
派對野獸都屬於鬆崗真一和其他那些擁有六塊腹肌同時還有六輛以上跑車的男人。
音響裏不知道放著誰的歌,那不是後背景電子就是其他什麼玄乎的獨立實驗搖滾。鬆崗真一對音樂實在是不太在意,在合適的地點播放合適的音樂隻是身份和品位的象征而已。
總之在任何場合都聽著Maroom 5或者瓦格納,不會讓人覺得你很高級。因此盡管那些來自冰島的電聲很討厭,他還是合著它們冰冷的節拍,吐出了口裏泛著白色泡沫的漱口水。
鏡子裏的那張臉幹淨得好像雜誌上過度修改過的模特,鬆崗真一讓食指滑過他的下巴,那裏光滑且幹燥如沙漠。一個被修剪到已經類似武器的生物,好了,是時候開始他東京新宿區國王的一天了。
“嘿,達也,我想我們需要談談,在老地方……”鬆崗真一撥通了冰室達也的電話,與此同時他的女傭一邊為他係著領帶一邊撅起屁股露出她粉色的內褲。
“哇……全裸的奧利弗!”鬆崗真一驚訝地大笑,顯出他的酒窩,他讓大手在粉色內褲的奧利弗花紋上簡短地流連,然後注意力再次全部回到那個電話,“我們當然需要見一麵,特別是你讓我演了一回肌肉版的楚門之後。哦……你好像沒有征得我的同意!你征得了嗎,達也……我的冰室達也?”
“瞧……鬆崗真一,我在老地方等你。而這……隻是一場秀而已。我們生活在東京,這裏每一天都在上演著上萬場秀!瞧,這就是一個大派對。”電話那邊的冰室達也聽上去才睡下。
“派對?你叫這個是一個派對?”
“是的!你瞧,我們生活在東京,這座城市就是一個巨大的派對!你和我……我們在一個Party裏麵!”
鬆崗真一肯定冰室達也將Party的P重讀了,這樣的話,那個詞就會變成另一個意思——黨派,或者我們是一夥的。
因此在前往那個他和冰室達也會麵的老地方前,他讓他的私人助理查了下他在冰室達也的娛樂公司的參股情況,以及冰室達也收購都市10頻道後,那個連天皇陛下出來上脫口秀都不會被人知道的電視台的收視率有沒有突破個位數。
1999年建成,坐落在新宿區靠近地鐵站方向,一座圓形的市內公園邊的139層現代化帶太陽能玻璃幕牆大廈……打住!
是138層,第139層對這個大廈裏99.999999%的人來說都不存在。這座大廈隻有138層,也隻有14台電梯——而第15台電梯,它同樣也不存在。
鬆崗真一走進第15台電梯,緊隨其後的是被珍珠紫的絲綢西裝打扮得跟20世紀60年代的嬉皮士一樣花裏胡哨的冰室達也。
“我恨你的西裝!”
“是的,我也恨它們,但是它能夠讓我每天都登上街頭的緋聞小報。”冰室達也自得地齜了下牙,然後抬手讓電梯的大門關上。
封閉的空間裏,兩個人很久都沒有對話。對鬆崗真一而言,這是醞釀,對冰室達也而言,這是等待鬆崗真一醞釀。
大約到了20層時,鬆崗真一開口了:“冰室達也,你知道,現在在我的辦公室裏還坐著那個智商30的天才跑衛滕久功太郎,而我需要在今天說服他加入我的東京紅帽隊,甚至宣布他加入的新聞發布會就在今天中午……”
“是你還陷在興奮劑風波中、很有可能被停牌整頓的東京紅帽隊!”冰室達也適時補充,但是玩笑僅止於此。
差不多13年的時間,足夠女孩從女孩升級到媽媽,也足夠冰室達也和鬆崗真一將友誼這個詞身上警戒性十足的銅臭味熟悉到要吐。
“好吧,所以我需要滕久功太郎,哪怕他是一個智商不及阿拉斯加雪橇犬的傻瓜!”鬆崗真一轉過身通過電梯內光潔的不鏽鋼鏡麵打量著冰室達也。在他的目光下,冰室達也把“實驗證明高加索犬才是最蠢的狗”吞進了肚子,這樣考究的台詞還是讓電視裏那些真正的傻瓜去說吧。
“這是幹什麼?真一,我從沒想過要為難你,但是瞧……”冰室達也適時地從他的絲綢西裝裏拿出了都市10頻道最新的收視率調查表。
“派對野獸讓收視率上升了60個百分點!”
“哦,60個,真是可喜可賀!”鬆崗真一驚喜地眨了眨眼睛,天真得像一個高中生,“如果每個百分點是1個人的話,恭喜你,有60個人在看你的都市10頻道了!”
“真一,你不能期望我一下子就擁有TBS。起碼,明年年底前,我想我能吞並掉東大電視台。”
“哦?他們有那麼多的動畫片和一堆古裝劇!而你有什麼?一個無聊的八卦節目?”
現在是61樓,冰室達也還有時間。
“嘿,鬆崗真一,我有你!”搶在鬆崗真一開始第二輪伶牙俐齒的諷刺前,冰室達也舉起他的雙手,讓他的肢體看上去更大更具威嚴,“現在是2009年,我們所有人都需要娛樂和媒體,包括你。為什麼不往好處想?讓那些視線集中到派對野獸的緋聞八卦上,那麼就沒有多餘的視線可以落在那些可憐的橄欖球隊員身上了。而且……”冰室達也做了簡短的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