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住他們!紅帽隊的21號,抱住了那個跑衛的左腿,而替補上場從未摸過球的年輕接球手用斷掉三片指甲的代價獲得了那顆皮球。
回傳到四分衛,四分衛抬起頭——滕久功太郎已經開始向對方的白線狂奔,實際上哨聲響起後他就在衝向那裏。
他相信會有人為他攔住皮球,他相信會有人為他擋住對手,他要做的就是跑,衝向終點!
達陣!
還差2分,時間剩餘6分01秒。
滕久功太郎站起來,然後,倒了下去。
最後一次暫停機會被迫用掉。紅帽隊所有的人在滕久功太郎身邊圍成一個圈。
霧山優檢查著他的小腿:還沒有器質性的損傷,但是那些肌肉就跟要燒起來一樣。
“肌肉有點超負荷,你需要休息,我需要幫你冰敷還要噴點藥。但最重要的是休息,5分鍾都成。”檢查後,霧山優判斷。
暫停中,時間仍在跳表,所以他們沒有選擇地隻能讓對話盡可能地直白殘酷。
“我不能休息,我們沒有其他的跑衛了!”滕久功太郎或許有點傻,但是他不是盲人。紅帽隊隻有他一個跑衛,除了他沒有別人。
而他們需要跑衛!事實上他們已經沒有可以上場的替補,任何一個人倒下就是數秒終止,一切的終止。
那麼這場比賽,除了霧山優對鬆崗真一桃紅色的告白,將不會留下任何東西。
那不是真的!沒有人想得到這樣的結局。
“你不能上場!你的肌肉會斷掉的,那會影響你的職業生涯!你現在必須休息,哪怕5分鍾都好!”霧山優其實很想把滕久功太郎推到場上去,天知道,她真的想殘忍地這樣做。
“我要上場,我們沒有跑衛了!優,我不聽你的!”滕久功太郎開始粗魯地在醫藥箱裏找東西來治療自己,比如巧克力豆什麼的。
“好吧,讓我們用最原始的方法解決。”霧山優眨了眨眼睛。
滕久功太郎抬起頭來。
秒表仍在繼續。
暫停時間剩餘59秒。
“好吧!”
“NASA的全稱是什麼?”
……
“最新的經濟刺激計劃叫什麼?”
……
最後一個問題了。
霧山優的遊戲愚蠢得要命,但現在所有人都隻能看著她繼續她的遊戲。
“功太郎。”霧山優盯著他,深呼吸了一下——這浪費了1秒鍾的時間,32秒後比賽將繼續。
“知道不聽醫生的話勉強上場,下一場比賽就可能會永遠退役,滕久功太郎是不是一個超級白癡?”
滕久功太郎?
“是的,我是超級白癡!據說我的智商隻有30!那麼,讓我上場!”
12秒後,比賽將繼續,滕久功太郎號叫著推開霧山優。
但是霧山優說:“錯,你不是白癡,絕對不是!回答錯誤,你不能上場!”
“可是我們沒有其他的跑衛了!”
“我已經做過熱身了。”
剩餘時間1秒,鬆崗真一帶上了他的頭盔。當初是誰建議他做紅帽隊的永久替補的?那個討厭的建議讓他每年都需要花去大量時間訓練自己,來度過每一年的運動員資格審查。
那個給他建議的家夥應該去死!
不過在死之前,鬆崗真一會用力地擁抱他,親吻他的麵頰!
“殺了他們!我們要捍衛東京的土地!”不知天高地厚的呐喊聲中,紅帽隊再次踏上戰場。
堅持5分鍾,將比分堅持到滕久功太郎可以再次上場!鬆崗真一看了一眼比分牌,然後在接到四分衛傳球的刹那,開始運動他已經僵化的大腿。
該死的學校裏暖氣最好的寢室!
該死的信托基金和海邊的豪宅!
該死的大廈頂樓帶著花園的辦公室!
該死的有著雄厚家底的妻子和來藝能界的情人。
該死的像帝王一樣輝煌而不可戰勝的人生!
原來就是已經習慣皮鞋和阿曼尼西褲的雙腿還要玩命地在球場上抱著一個皮球衝向那條白線!
達陣!
鬆崗真一沒有號叫,一次竭力的奔跑已經讓他全身乏力。
他抬起頭,那個要命的倒數記時板還剩下更要命的4分40秒。
我會死在這裏的!回撤到中線的路上,鬆崗真一絕望地想。
他真的會死在這裏的!
他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走進賽場,走到這裏,背離了東京的規則,背離了他信仰著也統治著他的一切。
隻是為了在東京的土地上幹掉名古屋來的運動員?這個旋轉著霓虹的城市,已經完全瘋掉了吧?
離鬆崗真一死亡時間還有4分31秒,就算要死也必須撐到那個時候!鬆崗真一在他心裏絕望地、清楚地明白這就是他的命運,從六年前推開那扇顫巍巍的大門後就注定的命運!
背棄母親一樣包容著他的上層規則,滿身傷痕,然後和那個魔鬼女王去她破破爛爛的白癡王國!這就是鬆崗真一想要的,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