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霧山優在她已經變賣一空除了床什麼都沒有,連水電都已經完全被切斷的家裏號啕大哭。
而童話仍舊在齊藤吾信的腦海裏繼續著:“真是愚蠢的王子!”望著被荊棘挑破散落一地的珍珠,守林人在森林外搖頭歎息:“真是愚蠢的王子!”……
三天後,東京迎來了入冬後的第一場大雪。那些白色的灰塵一樣的小東西,開始讓蒼白的天空跟得了病一樣麻麻點點的。
大雪揮灑了整整一天之後,帶著媒體的轟炸、檢察官紅著臉的質問還有“失敗的第三者”頭銜的霧山優從衝繩島回到了東京。
她走出機場,手機裏接到自那天離開東京之後鬆崗真一發過來的第一條短信——一個地點加上一個時間,沒有別的東西。
鬆崗真一陪著吉川涼子在婚紗店試新衣的照片出現在派對野獸的鬆崗真一版版首,憤怒的言辭太多,絕望就像病毒在蔓延。
優和真一的神話,終於要走到破滅的這一天了,雖然這個神話似乎從來就沒有真實過。
……
他們真的相愛過嗎?拜托,這和煙草廣告一樣讓人覺得可笑。他們沒有相愛過,事實上從來就沒有。——遺憾的人生
就算曾經有過。顯然對於現在的霧山優和鬆崗真一而言,愛情比不上股票。霧山優回到衝繩島後就沒有出現在她的診所裏過。我想她是在為她的另一份工作做準備……紅帽隊的全職醫療顧問或者鬆崗君的情婦?——放棄吧光一
是啊,畢竟紅帽隊可以用一名在安樂死上持曖昧態度的醫療顧問,卻不會雇傭一名擁有可怕診所的醫療顧問。啊哈……剛好霧山優又那麼可愛!我想為了鬆崗真一,她會“很心痛”地放棄她的診所,而選擇留在紅帽隊的。——yiyhin
是啊!“很心痛”!哈哈……——跟帖有理
……
“很心痛”的霧山優在和鬆崗真一約好的時間,獨自來到了和他約好的地點。出租車經過路邊的公園時,她看到匆匆閃過的街景裏,那片深色鬆樹中央,光潔得如同鏡麵一般的灰色冰場。
兩三個工人正給冰場旁邊的鬆樹掛上彩燈。被彩燈包圍著,從冰場的一邊衝向冰場另一邊的愛著她的人,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哪怕他們一無所有。
哪怕他們一無所有,他們還擁有彼此,不是嗎?
哪怕他們擁有彼此,他們還是一無所有,連愛都不再擁有!
走進那片森林,身後的王國顏色斑斕,卻再也不會屬於王子。身後的枯樹和荊棘截斷了他的歸程,他隻能不斷地走,走下去。走進這片森林,他將一無所有,愚蠢的王子被荊棘拉爛了他的法蘭絨褲子,襯衣早就變成了樹枝上染血的布條……
齊藤吾信想著他的童話,帶著他的小隊趕往另一個緋聞發生的高級PUB。
“晚上好,優。”鬆崗真一站在靠近大門的陰影,全身亂糟糟的,像很久沒有洗過頭的車廠工人。
“真一。”霧山優走近鬆崗真一,在快要和他並肩時,刻意地注意了一下身邊有沒有別的人。
這個地方現在還太偏僻,是為了未來東京的擴張而提前建造的諸多建築之一,提供給那些懷揣著夢想卻每天都在擠地鐵的年輕人們棲身。
“這是什麼?”霧山優在鬆崗真一用鑰匙打開麵前的沉重大門時問。
鬆崗真一回過頭對她微笑,大手自然而然地抬起來,觸碰了一下她被北風吹得幹燥的麵頰:“一個還沒投入使用的露天遊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