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懷月霎時變了臉色,方才得意地嬌笑著離開了。
陳瑞煬見懷月氣得臉色發白,知道袁清必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一時也不知如何開解,隻好道:“懷月,有些人的話不必去理會,自己給自己找不開心,犯不著。”
“我被她氣了一次,再不會被她氣第二次了,都31歲的人了,難道還沉不住氣又去砸書?”懷月自嘲道:“你上次不是看到了?我把書砸得有多遠,我上學的時候扔鉛球老是不及格,那時候要是遇到袁清就好了。”
那一次,她被這個女人氣得失態,豈止是失態,簡直是失了魂,把魂失落在那個謫仙般的男人身上了。
“你這一年來真是成熟了不少,工作上是,生活上也是。”陳瑞煬感慨道,“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沒這麼通透。”
“可見我以前多麼幼稚。”懷月苦笑道,“我結婚的時候緣緣就罵我,說我人都沒見過幾個就那樣隨隨便便把自己嫁了,我還反駁她,說買衣服第一眼看中的那件一般是錯不了的。誰知竟是大錯特錯。我有時候會想,豆豆要不是他的孩子就好了,男人不需要長得好看,也不需要多能幹,關鍵是品質好。”
陳瑞煬道:“長得好自然是好的,能幹也是好的,這些跟品質無關,難道你希望豆豆長大後滿臉麻子塌鼻吊眼歪嘴巴,隻剩下一副好心腸?不會甘心的吧?”
懷月瞪了他一眼,笑道:“哪能那麼醜,說得怪糝人的!”
陳瑞煬道:“好男人有的是,懷月,別因為魯風一個人就打倒一大片,否則我們可冤枉死了。”
懷月聽懂了他的意思,笑而不答。
陳瑞煬難得見她沒有表現出馬上拒絕,大受鼓舞,抬手在她腰間輕輕扶了一把道:“我們進去吧,拍賣會快要開始了。”
懷月抬頭朝他微微一笑,和陳瑞煬一起並肩步入會場,沒有發現大廳的另一邊,姬君陶兄妹倆已經站在那裏看了很久。
姬君冶一臉擔心地看著臉色蒼白的姬君陶:“哥,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也進去吧。”她十分後悔答應讓哥哥來參加這個慈善拍賣會。當初哥哥離開時,和美院的合約並沒有到期,院長愛才,加上父親的關係,並沒有一絲為難他。這次回來後兄妹倆禮節性地上門作了拜訪,正遇上文化廳委托美院在物色參加慈善競拍的人選,老院長一提,實在令人難以拒絕。哪裏想到一進門就會看到懷月和陳瑞煬在一起。
姬君陶的左手緊緊地握住了右手手腕,皺眉道:“小冶,我怎麼這隻手的手腕那麼痛?好像要斷了一樣。”
姬君冶瞥了一眼他左手腕隱隱露出的傷痕,強忍了淚意問:“剛才是不是哪裏撞去了?要不要現在去醫院看看?”
姬君陶額頭一陣薄汗,道:“裏麵競拍馬上要開始了,臨時取消不太好,還是等結束了再去醫院。”
“你痛成這樣,一會兒進去怎麼握筆?肯定也是作不成畫,這事我會處理,咱們現在去醫院。”姬君冶不敢想象哥哥在台上作畫時看著台下懷月和陳瑞煬坐在一起時會是怎樣的情形,現在走總比一會兒不可收拾要好得多。
姬君陶覺得自己的手越來越痛,任他怎麼握緊都無法緩解哪怕一丁點兒,隻好朝妹妹點點頭。他很想現在身邊有一把刀,割一刀,放點血,可能就會好一點,跟以前很多次一樣,心痛的時候看著那血緩緩流下,他就會聽到那個溫柔的聲音對他說,“我等你”。然後他就不疼了。
隻是從今以後,怕是再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