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確實是我哥做得不對,你不知道他有多後悔……”
“不要這麼說,”懷月急道,“你哥哥的病我早就知道了,我給他做專訪的時候他就對我說過。得了這種病,不光本人痛苦,家裏人也不好過,小冶,我能理解,當時你一定也很著急。豆豆生病的時候,我也是誰都顧不上,一心隻要他好起來。”
姬君冶又感動又難受,顯然懷月是誤會了哥哥不告而別的原因,自己是否應該讓她誤會下去,給哥哥一點回旋的餘地。“雖是這麼說,不過時間過去這麼久,我哥總是對你少了一個解釋。”
“解不解釋都無所謂。”懷月道,“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小女孩,自己想想也就想通了。曾經也接觸過一些這方麵的資料,知道某些藥物用下去,或者采取一些特殊的治療方法,病人對以前的一些事會漸漸淡忘淡漠。生病的事誰也把握不住,不用覺得歉疚。”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她心裏再覺得委屈,表麵上也隻能風輕雲淡裝灑脫了。
姬君冶聽不出懷月這樣講到底是因為生氣還是真的無所謂,見她一臉平靜,生怕她把哥哥的病想得太嚴重,那樣的話也許再也不肯回頭了。忙道:“你都看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資料啊,什麼特殊的治療方法能讓人變得傻了似的,我跟你說啊,我哥一點沒傻,也沒忘了以前的事,他隻是不敢麵對你,有些話說不出口,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本來就不太愛說話的。”
懷月見姬君冶一臉嚴肅,後悔自己把姬君陶的病說得太赤裸裸,姬君冶作為病人家屬當然會受不了,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這種病症狀各異,至今醫學界也找不到一個權威有效的方法,所以治療手段五花八門,不是還有用催眠療法什麼的,聽說對某些人就特別管用。”遲疑了半晌,又輕輕道,“別為難他了。”
他是那麼驕傲那麼敏感又脆弱的一個人啊,這樣的病,讓他如何對自己啟齒解釋?麵對姬君冶的一臉焦急,懷月覺得自己這一年多來鬱積在心裏的委屈忽然就淡了下去,反而開始擔心姬君冶的不管不顧會令他為難。“小冶,我真的過得挺好的。”
姬君冶心裏歎氣,如果不關心不在意,哪會去查這麼多資料啊。哥哥這樣不告而別,她非但不埋怨,還一個勁兒地給他找理由,這麼好的女人,哪裏還找得到。也確實不枉哥哥這樣心心念念想著她了。想到這裏,心裏憐惜更甚,柔了語氣道:“別不理我哥,和他談談好嗎?”
“我們昨天在超市碰到了,哦,萊西的東西還在我家裏,昨天豆豆亂七八糟地給一起拎回來了,我這就給你去拿。”懷月急著往家裏走。似乎一切已成定局,何必讓彼此尷尬。懷月又一次想到那個女孩,年輕得讓她嫉妒。
原來哥哥昨天晚上真的遇到了懷月,怪不得回來那麼沮喪,姬君冶在心裏責怪哥哥,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不抓住,聽懷月剛才那話的意思,分明就是沒向她解釋過,哥哥到底怎麼想的,難道真的要眼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投入別人的懷抱?
她急匆匆跑進屋裏,對正坐在沙發上逗萊西的姬君陶道:“我剛才在門口和懷月說了會兒話,看得出她還是很掛念你的,一會兒她送萊西的狗糧來,哥你好好跟她說說話吧。”
姬君陶頭也不抬道:“她不會來的,她就要結婚了。”
“結婚?”姬君冶吃驚道,“誰說的?她剛剛沒說起啊!”
“豆豆說的。”姬君陶輕輕撫摸萊西的背,黯然道:“小冶,我很後悔。”
“豆豆的話怎麼能作數!”姬君冶急道,“我現在就去問問她,她喜歡你,我看得出來。”
“那是過去。”姬君陶定定地看著萊西,“我昨天前思後想了一夜,她以前雖然擔心我的病,可大概也是確實有點喜歡我的,不過現在,……”他不知不覺中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引來萊西一聲嗚咽,“我昨天給豆豆買零食,她竟然要把錢算給我,小冶,她這是想告訴我,我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她還喜歡你,她剛剛跟我說她能理解你的不告而別,她還看了很多抑鬱症的資料。”
“如果她還喜歡我,哪會不怨我,”姬君陶站起身,“小冶,之之快回來了吧?我送她回新加坡去,離開了這麼久,我已經不太適應這裏的冬天了。”
“不行。”姬君冶大喊道,“哥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我去看看,這個懷月說去給萊西拿東西,這麼那麼慢!”
姬君冶打開門,見門前靜靜地躺著兩包寵物食品,空階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