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為什麼有時圓圓的,有時彎彎的?它是否也隱藏了什麼秘密在心中?
每個人的心裏都藏了那麼多的秘密,就像每天都戴著麵具生活。
司無祁沐浴著柔和的月光,心中卻是無盡的痛苦。
他伸出手想要觸摸那聖潔的光輝,可是無論他將手伸得多長,始終都無法觸碰得到,或許,他內心的陰影永遠都無法被洗滌幹淨了吧!
每一個無法入眠的夜晚,他都會趕走所有的侍衛,獨自出門散步。有月亮的時候,他就這樣躺著看月亮,仿佛這樣就可以忘記那張稚嫩的小臉,聽不到那淒厲的嚎哭。
“你是在和月亮說話嗎?”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不悅的目光從他的鳳眼中迸出。
從來沒有人敢打擾他!
可當他看到那張笑得如櫻花般絢爛的臉龐時,正欲拔劍的手卻忽然一緊,用力地握著劍柄卻怎麼也拔不出來。
“你說月亮會和我們一樣孤獨麼?”那少女揚起臉,一臉好奇地望著月亮,眨巴眨巴著眼睛,腦勺後麵一頭栗色的長發在空氣中微微輕晃,發稍那微微的卷曲揪得他的心生疼生疼的,那對微尖的雙耳更是刺得他的心發慌。
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幽深淩寒,他厭惡地別開頭,低沉的嗓音中充滿生疏和冷漠:“滾遠些,別讓我再看到你!”
那位少女正是念雲蹤,她轉了好大一圈,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裏。
那時,有個身影孤獨地地倚在稻草堆上。
那張側臉精致耀眼,從額頭到眉,從眼到鼻,從唇到下齶,無一不是生得恰到好處。
初見的那一刹那,那顛倒眾生、傾國傾城的容顏竟讓她誤以為是天上仙女降臨凡塵。
直至看到那隆起的喉結,她才悵然若失,為世間失去了一位擁有絕代芳華的仙女而惆悵。
再一細看,那男子頭頂束發的玉冠在月光下流轉著幽幽螢光,他身著六緞錦織就的紫色長袍,領口和袖口用金絲栩栩如生地繡著張牙舞爪、形態各異的龍。
那雍容華貴的衣著穿束和那豪華的車廂如出一轍,念雲蹤立刻認定他正是那位傳說中的龍族世子——司無祁。
隻可惜她特意設計好的登場方式,似乎並不怎麼受歡迎。
即便司無祁下了逐客令,甚至惡言相向,念雲蹤也沒有就此離開,這麼好的機會她怎能錯過?
風吹過田野,拂過山林,一股異樣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念雲蹤摸了摸胳臂上的雞皮疙瘩,有些詫異地望了望四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呢?”
司無祁斜瞄了身邊的女子一眼,臉上已籠罩著一層寒冰:“你再不走,可不要後悔……”
念雲蹤一頭霧水,正待發問,突然幾條紅影如幽靈般從他們頭頂掠過,山野中回蕩著如泣似訴的嗚咽聲。待要細看細聽,卻又無蹤跡可循,四周忽然湧起一陣淡淡的煙霧,隻能依稀看到近處的景物。
念雲蹤似乎已嚇得花容失色,緊緊地抓住司無祁紫袍的袖口,帶著哭腔聲音不自然地顫抖著:“你早知道這裏會有事發生?那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裏?”
念雲蹤又哪裏是這般膽小之人,她一開始扮深沉,以為能引起司無祁的共鳴,結果弄巧成拙。既然司無祁厭惡那一套,她便改變戲路,假裝柔弱,試探一下是否能博得司無祁的憐香惜玉。
司無祁瀟瀟然站起,很認真地地彈去袍子上的稻草=:“有些東西,走到哪裏都避不開的。”看到念雲蹤如小狗般揪住他袖口的兩隻手,他嫌惡地皺緊眉頭,長劍忽地飛出,“唰”的一聲將袖口割去半幅。
念雲蹤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中那一塊殘袖,心中很是愕然,這男人做事到底是有多麼的不留餘地?奇怪了,男人不是都有英雄情節,喜歡保護嬌滴滴的弱女子麼?扮深沉他不喜歡,扮柔弱他也不喜歡,究竟是他的口味有問題,還是她表演方法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