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許久,司無祁才開口滿含憤怒地質問道:“剛才你為何舍命救他?你的命,難道不比他的命值錢?”
念雲蹤搖了搖頭,顯得有點累:“我隻是……不想再欠任何人。”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其實她也相信司無祁會救她,但若是那個陌生人,他肯定不會去救!
司無祁冷哼一聲:“想活下去,就不要去考慮這些愚蠢的事情!”
“以誠待人,人自然也以誠待我。”念雲蹤用了那幻族前輩的一句話來回敬司無祁,末了,才困惑地道,“其實我有時也很矛盾,有些人明明惡貫滿盈,卻依然活得好好的,有些善良的人卻無聲無息地死去……我們究竟是該為活著而活著,還是該懲惡除奸,讓這個世界更美好呢?”
這一次,司無祁並沒有嗤之以鼻,反而陷入沉默,許久,他才歎息一聲:“活著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壞人並非沒做過好事,好人也不一定真的心存善念,很多事情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解決,總之我們盡力去做,以求無愧於心吧……”
念雲蹤點點頭,忽然又道:“對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將那些鬣狗換成相同數量的人,你肯定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解決他們!但為什麼鬣狗卻比人更難解決?”
司無祁沉思片刻,指出問題關鍵所在:“因為剛開始我不了解鬣狗,不知道它的弱點在哪裏,人一旦遇到陌生事物,或缺少對敵經驗時,心中便會有恐懼!”
念雲蹤想起那個幻族的前輩,心中了然:“所以那麼多修煉的人都不願意困在一個地方,他們不嫌辛苦地走遍七海大陸的每一寸土地,就是為了開闊眼界,汲取經驗,而不是坐井觀天、管中窺豹。”
司無祁點點頭:“還有,人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在攻擊的同時還會留有餘地保護自己,有時未免有顧此失彼。而鬣狗卻將生死置之度外,它們把所有力量和注意力都放在攻擊上麵,所以這樣的攻擊力是極端強大的!”
“但即使是純粹的攻擊,一隻鬣狗的攻擊力也比一位劍師要強大,這又是為何?”
司無祁有所了悟:“他們因為沒有多餘的花招,它們知道如何攻擊是最有效最省力的。”
說完,定光劍出鞘,斜斜地對著大地。
司無祁低著頭,思考了很久,他似有所悟,卻依然不知道該如何去轉變固有的方式。
念雲蹤想了想,又道:“你一直很奇怪我的能力吧?因為你隻知道精靈族的人會療傷術,會箭術,輕功很好,但你卻從沒有聽說過精靈族的人還會替龍族的人增強靈氣!”
司無祁點點頭,等待著她的解釋。
“但正如龍族的人不是天生就會用劍一般,精靈族的療傷術等能力也不是與生俱來的,這些修煉方法也是由一些人創造出來的,就像北鬥七星劍的創始人是蘇聞起,沐天寶一夜之間領悟了火棘穿心劍。”
司無祁淡淡地應了一聲,卻不明白念雲蹤為何說這些。
念雲蹤又道:“可是我聽說現在的北鬥七星劍早已沒有當年蘇聞起所使的那般強大,火棘穿心劍的要義也早就失傳了五成!”
司無祁略帶可惜地道:“那是因為在世代相傳的過程中,總會有一些愚蠢的人,誤解先祖的深義,或者下一代的天資不高,無法學到劍法的最高境界。”
念雲蹤點點頭:“不錯,絕大多數人都固守己見,一味地去學已有的東西,師傅怎麼教便怎麼做,師傅說這套劍法有十招,做徒弟的就不敢把它變成九招或者十一招,每一招都嚴謹地按照師傅所說的去做,這樣學出來的劍法,難道會比上一代更強嗎?”
司無祁心中大震,這樣的想法他之前聞所未聞,更沒有質疑過這種代代相傳的學習方式。直到念雲蹤出現,她那不按牌理出牌的想法常常打破了固有的觀念,將他帶入一種全新的修煉世界之中。
念雲蹤又繼續說道:“我的父親是龍族人,母親的修為不高,也沒有什麼時間來教我精靈族的修煉方法,多數時候我都是自己領悟。後來我拜了一個師傅,但他是龍族人,也無法教我精靈族的修煉方法,所以一路以來,我沒有任何精靈族的模板可借鑒,憑借的都是自己的不斷鑽研,所以這才讓我發現了增強龍族人靈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