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應該打聲招呼,雖然我平時不管你,但不代表我不關心你。”
“我知道了。”葉飛抬眼,用一種陌生的眼光探詢的望著父親,這個商場上的所謂成功男士,有為數眾多的產業,可是對於家庭的概念卻是少得可憐,連母親重病也很少來陪她,為了金錢為了事業,家庭對他來說算什麼?
如此看來,他又為什麼要再婚呢?
這樣的人,心裏到底想什麼?對他的關心不過是出於對媽媽愧疚吧?
太廉價了,廉價而虛偽,他不需要!
“今晚我要趕回去。”
“哦。”
“錢夠用嗎?”
“夠。不夠我會問你要的。”葉飛漫不經心回答。
沉默片刻,聽見葉景天開口:“我先休息一會,等會一起吃飯吧。”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
就在這時,葉飛才發現地上曳著父親長長的倒影,孤寂而哀傷!
他咬了咬嘴唇,想要說什麼,終於還是沒有說過出口。
有些隔閡一旦形成了,想要輕易捅破,就變得很困難了,除非有一個人能先低頭,可是他們是父子,他們如此相像,誰都高傲,誰都裝作若無其事,誰都看得出來卻不點破。
僵硬地、微妙地。
宋希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這是元旦的最後一個休息日,明天學校將恢複上課。
明天以前,決定是去是留。
吃好飯,和耶律休哥去了天壇和頤和園。頤和園上的昆明湖結了厚厚的冰,不少人在上麵滑冰,宋希躍躍欲試,但是看到耶律休哥,不知怎的,倒是更情願和他手牽著手,一分鍾也不想分開,這麼溫暖的手,放開了,就再也無法找到了吧?
“怎麼不去了?”
“不想玩了。”她把頭靠在他肩上,兩人坐在湖邊的長凳上,結冰的湖麵在陽光下泛著極白的光,有點像帶他們穿越的光。
“北京城太大是不是?”她若有所思的說:“承載了太多曆史,太多榮耀和悲哀。”
“怎麼突然變得傷感了?不像你啊。”
“你生活在一個很好的時代,遼朝由你和南院大王輔佐的耶律隆緒即將迎來全盛時期,有沒有感到你的責任很重大啊?”
“當然有,這是個很艱巨的任務,有你在身邊陪著我就好了……”他意味深長的歎道。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邊嗎?”
“是啊,”他的歎息更深了:“我希望是永遠。”
“永遠有多遠呢?”
“永遠麼……”他伸出手,劃過一整片湖麵,目光穿過了一切,一直看往前方,散落得很遠,散得漫無邊際:“比你所能看到的,聽到的,想象到的都還要遠。”
“你害怕嗎?”她突然問。
“害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父母傷心,害怕七情六欲,害怕生離死別,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叫我害怕,所有可怕的事物也叫我害怕,我從來沒有這麼膽小這麼怯弱過,遜寧,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以前我覺得自己想的很清楚的,可是現在卻模糊不清了……”她在他懷中囈語,不知不覺眼眶就濕了。
明明,明明不想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