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小子命大,在大堤又垮掉六七米的瞬間,出於求生的本能,他向前縱身一跳,本來是想跳到水裏的解放軍同誌中間,結果跳的距離不夠,隨著河水就衝了下去,身上扛的架子豎著掛到鋼絲繩上,他死命地拽著架子在水裏漂浮翻騰……
離他最近的解放軍同誌也有七八米遠,他們正嚐試著向前移動去拉記者的手,那種支攝影機的鋼架能有多大勁兒,如果再不救人,支架很快就被拽彎,連人卷入水中……
情況萬分緊急,我也顧不上許多,把手中的獨輪車一扔,飛身踩著鋼絲到了他麵前,左手拉起那位記者的衣領向幾位解放軍同誌方向一帶,他的身子就斜插過去,落到幾名解放軍同誌懷裏,不過攝影設備卻隨著大水衝走了,我一回身又返回大堤旁,動作一氣嗬成,好不拖泥帶水。
“好!”第一個喊好的就是剛才那位軍官摸樣的人。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嶄露頭角,一是因為不想打斷自己正常人的生活,再就是不了解這位軍官的為人,加上自己的功夫不是真正“苦練”出來的,一旦被他發現,還不知要泄露多少天機,所以根本沒理會這位軍官摸樣的人,隻是看那位記者已經脫險,推起獨輪車就混入車流中。好在後麵的獨輪車隊伍並沒有看到剛才的一幕,誰也沒留意我的獨輪車上還有小半車沙土,都以為我不小心摔倒了往回走。
“喂,小夥子,你別走!……,大李,快去追剛才救人那個小夥子!”身後傳來軍官的命令。
我加快幾步到了裝土地點,把身上的白背心一脫扔到一旁,很快裝滿一車土,光著膀子又彙入了車流中……
看著那個叫大李的在獨輪車流中穿來穿去,東張西望的樣子,我躲閃著盡量避開他的目光。
大堤旁那位軍官正在罵人,站在他麵前的是那個被救起來的記者,渾身濕漉漉的,好不狼狽。看到大李走過來,軍官問道:“找到沒有?”
“報告葉軍長,沒有!”大李打了個標準的立正。
“廢物!在你眼皮子底下還能溜掉?再去找!”
“是!”大李扭頭又向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心說,原來他姓葉,怪不得像軍官,是個軍長,能到抗洪救災現場看到這麼大個領導也不容易。
我微笑著把一車沙土倒到指定位置,剛要抽身往回走,“你,把車放一邊,過來一下!”葉軍長忽然說道。
我嚇了一跳,心說他的眼睛真夠賊的,脫了衣服也能認出來,但表麵上我裝作很吃驚地說:“我?……”
“對,就是你!”說著軍官走了過來,和藹地說:“小夥子,救了人怎麼就跑啦?你的‘一線天’輕功讓我大開眼界呀,哈哈……”
“什麼救人?我剛推車上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我說道。
“嗬嗬,你瞞不過我的。”軍官走過來伸出右手要和我握手。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伸出了右手,剛剛握住葉軍長的手,就覺得一股巨大的真力傳了過來,握得我的手生疼,抗也不是,不抗也不是,索性就半抗半不抗,隨著他力氣的逐漸增大,手越來越疼。
“哎呀,疼死啦,你幹嘛使這麼大勁兒?”喊的雖然有點誇張,但我心裏明白,就是完全抵抗也斷不是他的對手。
葉軍長有些吃驚地看著“疼”得蹲在地上的我,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呀?剛才在水中那一帶的力道絕不可能隻這麼點力氣,難道是我看走眼了?”
我心道:這位葉軍長什麼來曆,他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道,羅漢拳練到爐火純青也不過如此。但他疏忽了幾乎所有人都會忽略的一點,左手和右手力量相差如此懸殊的人天底下也許隻有我周雨生一人,幸虧握的是右手,倘若是左手肯定要露餡兒。
“快鬆手,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我焦急地喊道。
葉軍長鬆了手,看著從地上站起來的我,若有所思……
“我可以走了嗎?”我“怯生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