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叔叔悶頭“呆”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當然不想傷害大漠,就坦白跟你田老師講了,她死活不同意,還把家裏砸了個稀巴爛,說如果必須按小青父母的要求,她就與我同歸於盡……”
若不是被被逼到一定份兒上,誰都難以想象平日裏文靜賢淑、善良慈祥的田老師會發脾氣砸東西。
“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思慮再三,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我隻好妥協,並答應她所有的條件,包括離婚,我……淨身出戶……”
“您真能放棄現在的官場生活?”我忍不住問道。
“唉,就當是一場噩夢吧,”劉叔叔歎道,“虛無縹緲的東西,追求的再多最終也是兩手空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真希望劉叔叔就此“機會”急流勇退,不再“當官兒”。其實,按照聖姑的說法,六年前如果不是我從中“搗亂”,劉叔叔就會因“桃色事件”而丟官從商,到現在沒準兒已經是富甲一方的老板。哪怕就是現在,他若能悟出其中“玄機”棄官從商,以他的精明強幹,在商界卷土重來也未可知。
“劉叔叔,如果您真這麼想,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我試探著問。
“恩,隨便講,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劉叔叔點了點頭道。
原先他說是一家人我肯定會感動,現在是不是“一家人”無所謂,最好不是,否則也給我安排個“小青姐”怎麼辦?
“我覺得如果您不當官兒了,就算是有人告也是個人問題,最多與他們對簿公堂罷了,不用考慮太多社會影響。另外,我建議您是不是考慮考慮下海經商,反正‘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有錢還不一樣呼風喚雨?”可惜不能直接道破天機,距離聖姑所說的“十年”還有四年時間,不知道劉叔叔能不能主動跳出官場這是非之地。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還挺有見地,你說的沒錯,我也考慮過隱退,於是就和你田老師商量去紀檢部門坦白,請求組織發落。”
“那田老師怎麼說?”
“唉,別看她鬧的凶,但真把自己隱退的想法告訴她之後,她反倒冷靜下來,經過一周的考慮,她……答應了。”劉叔叔說道。
“答應什麼,答應讓小青姐嫁給大漠?”我著急地問道。
“是啊……,要不我怎麼會知道大漠在青島?”劉叔叔緩緩說道。
“不會吧!田老師怎麼會舍得毀了大漠?肯定是您逼的!”說別的還相信,要說田老師答應讓劉漠輟學“走入婚姻殿堂”,打死我都不信。
“我沒有逼她,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劉叔叔指了指旁邊的電話。
看劉叔叔“誠懇”的眼神,我知道自己又錯了,事實證明,我沒被“打死”,也不得不信,畢竟是他們的“家醜”,在“禮儀之邦”的中國,家醜是不能外揚的,而我,無形之中,已經被劉叔叔劃進了“家”門。
我看了看旁邊的電話,拿起話筒,蠢蠢欲動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勇氣撥出田老師家的號碼,因為我怕聽到田老師無奈的解釋,也怕聽到她的哭泣,更怕本不屬於自己“管轄範圍”的“求證”再給田老師傷口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