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上的音樂不知何時停了,跳舞的人也都停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艾琳西亞這個“後母”見到了姬家的長子,他們都想看看這兩個人之間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因此眾人或者或近,或直接或間接的注意著他們,艾琳西亞的一番話眾人都聽在了耳朵裏。
平凡聽完嗬嗬一笑,說道:“夫人,您的話我不敢苟同,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總喜歡把我的所作所為和我的母親聯係起來,在你們的眼裏,她是一個婢女,但她給了我所有的母愛,撫養我長大,教養我成人,這種恩情是我一輩子也報答不完的。在我的眼裏,她是無比高貴的,而你所說的姬家,我不知道除了帶給我母親十幾年的痛苦之外還給了她什麼,那個叫姬昂的人,隻不過是一個犯了強奸罪而不敢擔當的敗類,在我的眼裏,你所說的姬家,你所謂的貴族,和垃圾沒有什麼分別,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更希望自己身上沒有你所謂珍貴的血脈。
是,如今我是沒有貴族的覺悟,因為我從來就沒有認為自己是一個貴族,我從骨子裏就是一個平民,我沒有覺著平民就下賤,我從來也不認為貴族就高貴,翻開曆史看看吧,那些開國的皇帝有多少是平民甚至是奴隸,那些能夠力挽狂瀾的又有多少是貴族?如果這個社會沒有了平民,那麼整個人類將徹底滅亡,但是如果沒有了貴族,我想不出有什麼可怕的後果。
我的母親是平民,我也願意做一個平民,現在我的母親被封為公主,她被人愛戴,尊稱為聖母,但是她沒有忘記自己是一個平民,所以仍然過著簡樸的生活。我以自己有一個這樣的母親而驕傲,我願意向她學習,保持我的本色,雖然身份改變了,但是我的本質還是我,我不會像別人那樣因為身份的改變就忘記了自己是誰,我永遠就是這個樣子,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這是我做人的原則,做人是不能忘本的!”
“好!說的好!說的太好了!”一聲清朗的高喝聲從人群背後傳來,眾人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帝國尊貴的皇帝陛下和姬老公爵夫妻、大魔導士伊基塔等重臣就站在那裏,眾人見了忙齊齊施禮:“參見陛下。”
皇帝陛下讓眾人都平身,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來到了平凡的近前,艾琳西亞和姬楚,還有尤裏三人忙給皇帝陛下和一眾大人們行禮,平凡見到這些人仍然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喜歡哀樂流露出來。
老夫人來到平凡的近前愛憐的看了他一眼道:“好孩子,說的好,做人不能忘本,好!說的好!做人要是忘了本,那就和畜牲沒有什麼兩樣了。從這一點上來說,奶奶不如你,你那個混仗父親更不如你,就是站在這裏所有的人,上到王子皇孫,下至帝王將相,都不如你!我們都被利益蒙蔽了雙眼,都被權利熏黑了心腸,有誰還記得自己的初衷?有誰還記得自己的誌向?又有誰能拍著自己的胸口說一句我沒有忘本,現在的我和過去的我心還是一樣的?沒有,一個都沒有!”
老公爵也重重拍了拍平凡的肩說道:“乖孫,記住你今天的話,永遠別忘了自己的本,別忘了自己的根。”
平凡突然哈哈狂笑,說道:“我的根?我的根嗎?哈哈,我像就從雲端落下來的雨滴,我就像池塘裏漂著的浮萍,我早就沒有根啦!”平凡說著掙脫了老公爵的手跌跌撞撞走出了大門,尤裏三個見狀急忙跟了出去。
遠遠傳來平凡的一聲長嘯,隨後一陣從未聽過的哀傷歌謠隨風飄來:“再回首,雲遮斷歸途,再回首,荊棘密布,再回首,背影已遠走,再回首,淚眼朦朧……曾經在幽幽暗暗反反複複中追問,才知道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是最真,再回首恍然如夢,再回首我心依舊……”
大廳中眾人聽著心中各有所思,想想過去看看現在,恍如隔世一般。老公爵喃喃念道:“平平淡淡是最真,好,好哇!”皇帝陛下同樣喃喃唱著:“再回首恍然如夢,恍然如夢,真的是恍然如夢啊……”其餘的眾臣臉上有不屑,有沉思,有譏笑,有哀傷,表情不一。蒂芙妮聽著歌聲神色一變再變,趁沒人注意閃身飛了出去。
隨著平凡的離去,五皇子的生日宴會徹底變了味道,艾琳西亞眼中有一絲迷茫,也有一絲惶恐,覺著有人在看自己,她抬起頭來,正好和老夫人的眼睛對上,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很怪異,有三分憐憫,三分憤怒,但更多的是失望,一種深入到骨子裏的失望,這讓艾琳西亞心裏打了個冷顫,沒來由的覺著身上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