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3 / 3)

“你願意放手?”

“我能不放嗎?”

兩個人對視著,比剛才的打鬥還要讓人窒息。

突然,一把劍掃過來,又被廖楊掃開了,來人一愣,“是你。”

“什麼你呀你的,我現在升格了。你都可以叫他一聲姐夫為什麼不叫我?”廖楊表現的很生氣,連燈籠都隨著他的身體晃了晃。

來人滿不在乎的收起劍,漫不經心的問:“你為什麼在這裏?”

“師傅在屋子外布了七十二道毒瘴,我一時半刻沒法進去。”廖楊的氣勢一下子弱了起來。

“知道為什麼了。”來人衝他揚揚下巴。

廖楊氣的一把將燈籠扔在地上,狠命的踩。

來人也不理,看了看葉鳴軒,“你來做什麼?”

葉鳴軒苦笑,“想在走之前見她一麵。”

來人點點頭,“她今天好不容易才睡著,明天再來吧。總要說上幾句話,不是嗎?”然後對著另一個,“你又是誰?”

玉林王抱拳施禮,“在下玉林王李毅,深夜造訪花府實在不好意思,不知道閣下怎麼稱呼?”

“花尚衣。”他借著月光打量玉林王,此人比葉鳴軒高了一些,眉宇間沒有葉鳴軒的那份正氣,卻多了幾分詼諧與調皮,怎麼看都不像一個王爺。

花尚衣皺皺眉,回頭看看葉鳴軒,“他跟你一起來的嗎?”

葉鳴軒苦笑著搖搖頭。

“不是,我們隻是剛巧在這碰上。”玉林王也露出一絲無奈。

“來做什麼?”

“這個,啊,哈,從沒告訴過你姐我是誰,本來想這樣的求婚給她個驚喜,可想想如果她不能懷著愉快的心情坐上花轎也不是很好,所以想今天來跟她說個明白。”

花尚衣笑的更苦了,“你憑什麼認為她知道所嫁的人是你,就會很高興。”

“見到她時就有前世便已認識的感覺,雖然她穿的是男裝、表情冰冷,可還是掩不住她的女兒柔情。我有意接近她,以兄弟相稱,更發現她是那麼的善良、可愛、聰慧,與她相處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與她心靈相通的種種讓我難以忘卻。自兩個月前雲南一別,我對她的思念與日俱增,還——”

“等等,”花尚衣圓瞪著雙眼,“你說兩個月前,你們在雲南分別?”

玉林王很肯定的點點頭。

“她這三個月不都是跟你在揚州嗎?”花尚衣看著葉鳴軒。

葉鳴軒看著玉林王,“你確定你認識的那個叫花尚婉?”

玉林王撓撓頭,“她跟我說她叫花尚衣,我打聽過花家和花尚衣最親的姐妹就這麼一個,而且就她一個雲英未嫁,不是她還能有誰?”

“為了方便,我的那幾個姐姐隻要出門穿男裝,就自稱是花尚衣。”

“而且除了花尚婉,我師傅和她妹妹也都沒嫁人呢,不過我師傅是不可能穿男裝的,因為就算她什麼都不穿也不會有人敢動她一根汗毛。”

“那我碰到的到底是誰啊?”

“照時間推算,如果你確定碰到的是我們花家的小姐,那就是花尚娣,他師傅的雙胞胎妹妹,我五姐。”

玉林王感覺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氣,他看看花尚衣,一臉鄙夷;看看廖楊,一臉嘲笑;再看看葉鳴軒,恨不得殺了他。“那現在該怎麼辦?”

四個人都愁眉不展的站在那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了。”廖楊突然跳了起來,“你從現在開始裝病,然後就跟皇上說你和花尚婉八字不合,不能結婚。就算再君無戲言,也會先以你的性命為重的。”

“你說得輕巧。”玉林王依舊是愁眉不展,“首先太醫的那關就過不去,而且我們的八字是請了擎天監的國師測算的,你敢說他錯了嗎?”

“生病這事你就不用愁了,有我呢,保管太醫也得甘拜下風。”廖楊拍拍胸脯,“至於生辰八字,那就更好辦了,就說拿到的是花尚衣的就行。雙生子的出生時間可以相差幾個時辰,足以改變命運了。”

聽到這玉林王也一蹦老高,一躬到底,“多謝廖兄。此恩此德必將銘記於心。”

廖楊走上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客氣什麼,以後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玉林王笑的傻兮兮的,“說得也是。”

花尚衣白了他一眼,“你先別高興的太早,還是先去確定一下五姐是不是你要的那個人再說吧。”

玉林王用力的點點頭。不料葉鳴軒一拳打來,正中他的肚子,沒有防備的玉林王接了個正著,疼的他直接跌坐在地上。

葉鳴軒走上前,伸出一隻手,玉林王看也不看,繼續坐在地上呲牙咧嘴。葉鳴軒笑了起來,“這就算我們的賬一筆購銷了,算是看在婉兒姐姐的麵子上放過你。拜托以後別再搞這種烏龍了。”

花尚衣雙臂抱胸,一臉嫌惡,“花家也沒有女兒讓他再誤會一次了。”

廖楊在旁邊輕輕踢了玉林王一腳,“你真是活該啊你,看來我該開點藥,治治你這粗心大意的毛病,不然不知道還要害死多少人。”

這是花尚婉的閨房,淩亂的一切已經被收起,隻留下滿屋竹香。

屋裏一片漆黑,花尚婉依舊躺在床上,維持著同一個姿勢。月光散落在地上,倒映著她的臉有些蒼白。

花尚娣就坐在她的床邊,表情是冷冷的,可淚痕還掛在她的兩腮。她沒有半分睡意,就這般安靜的守在花尚婉的身邊。

突然房門被人用力的推開,有人疾步走了進來,花尚娣警惕的坐起身,習武人的敏銳讓她知道來人並不是花家人,她迅速從腰間抽出薄如蟬翼的柳葉劍,直刺出去。

一陣勁風襲來,來人收住腳步,連忙出手招架。在那剛剛清淨的閨房內,又再響起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屋子外麵依次站著三個男人。一個雙手環胸,一個眉頭緊皺,一個麵帶微笑。

眉頭緊皺的站在中間,他一手一個推了推身邊的兩個人,“我們是不是應該進去幫幫忙?”

站在左邊雙手環胸的花尚衣撇撇嘴,“他活該,就該讓他吃吃苦頭。”

“我是害怕你姐姐吃虧,他的武功可不弱。”

站在右邊麵帶微笑的廖楊拍拍葉鳴軒的肩,“安啦,妹夫,有我師傅那樣的,你就知道花家是藏龍臥虎了,說不定是他會被大卸八塊呢。”

正說著就聽得屋內一聲哀號,有人受傷了,三個人敢忙跑進去,借著月光就看到一個人雙手抱頭的跌坐在地上,花尚娣一手執劍直抵那人的喉嚨。

見此情景三個人毫無形象的笑做一團,花尚娣皺皺眉頭,冷著臉看著地上雙手抱頭的那個。“你是誰,來此何意?”

那人雙手垂落到地上,抬起頭,滿臉的委屈的看著花尚娣,“衣衣,是我。”

花尚娣握著寶劍的手顫動了幾下,劍鋒不自覺的也垂了下來,“李毅?”

廖楊適時的點燃了屋裏的蠟燭,李毅從地上一躍而起,抱住有點發愣的花尚娣,“衣衣,真的是你,人家好想你啊,人家從來都不知道你的武功這麼好,剛才真是嚇死人家了。”

三個大男人立刻做出嘔吐狀,此起彼伏的嘔吐聲甚是應景。隻可惜並未對當事人的心情起到半分影響。

花尚娣並不掙紮,就讓李毅那樣抱著,可她的表情很冷,而且還伴有細細的磨牙聲,“你早就猜到我是個女的?”

李毅笑的很賊,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花尚娣的冰冷,“什麼早就猜到了?你明明就是嘛,那還用的著猜啊。”

“啊!”一聲慘叫,李毅抱著一隻腳連蹦帶跳、跌跌撞撞的再次跌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花尚娣走出屋門。

葉鳴軒上前踢了他一腳,“還不趕快去追?”

李毅臉上的委屈比剛才更甚,舉起剛剛被花尚娣狠狠的踩過的右腳,“她施暴。”

廖楊坐在桌邊,端起一杯茶細細的品,看也不看他一眼,“你最好有心理準備。我保證,等她知道了你是玉林王,你的下場會比現在慘上一百倍。”

李毅放下右腳,臉色變得很難看。

花尚衣也坐了下來,看著李毅,“可要是你還不去追,下場會比現在慘一萬倍。”

李毅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拔腿就往外跑。可半途又被花尚衣攔住。他端起苦瓜臉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花尚衣放開手,“要是五姐沒點頭,絕對不許你再跟皇上要求賜婚。”

李毅直接跑了出去,邊跑邊喊:“知道了。我那裏還敢啊。”

三個男人相視一笑。葉鳴軒回頭看看紋絲未動的花尚婉,眼中充滿溫柔。花尚衣輕輕將他推到床邊,“她這幾天累壞了,今晚就讓她好好休息吧。你就在這等著,等她醒來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葉鳴軒聽話的坐到花尚婉的床邊,執起她的手,看著她的臉,頭也不回。

廖楊搖搖頭,“我好想師傅,我要見她,就算再昏迷十天我也願意。”說著憤憤的走出了房門。

花尚衣也走了。屋子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葉鳴軒吹熄了屋裏所有的蠟燭,借著月光打量花尚婉,“但願我們這一生都不會再遇到這般的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