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方才岑綏忽然變了氣質,自然是宴無道頂替了他。

岑綏原本是清水宗弟子,卻在一次比試落敗後心生歹念,不知從何處找到魔門秘籍修習,後被發現。

在魔道勢微又人人喊打的情況下,正道仍舊對其懷有警惕,原因無他,魔道秘籍大部分是一些速成的功法,陰狠霸道無比。

白發張揚,宴無道安然無恙從深穀中走出,也換了一身衣物,絲毫看不出有弱水的蹤跡。

那弱水對於現在的宴無道,的確是危險至極,但他有無生城護體,橫渡弱水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按照常理,宴無道現在應該轉身加入魔道,在魔道掌握權力後圖謀正道。

但——

係統已經說得很明確了,如今正道如日中天,魔道早就土崩瓦解,隻剩下一些陰影裏的勢力,平日裏就連自報姓名走在街上都不敢。

如此破敗的情況,難不成要宴無道去扶貧?

誠然,魔道的高手不是全都死了,但剩下的那幾個如何對抗如日中天的正道?

宴無道是要對抗天道,反其道而行之,可不代表他現在非要去魔道扶貧不可。

就算要去,也要魔道那些殘餘的魔修來請他!他是利己主義者,可沒那閑工夫做福利。

改頭換麵變成原本的模樣,宴無道也算假死脫身,擺脫了岑綏的身份,這個身份到某個時機利用起來,或許能起到不一樣的效果。

宴無道從弱水畔離開,召青霧化作長劍,踏於其上,無念借此逆風而行,效果堪比縮地成寸。

一處農莊,一老者牽著一個看起來八九歲的少年,正對著打鐵的中年男子念叨——

“這位小友,我看你骨骼驚奇,又天生大力,可願隨我去修仙啊?”

打鐵的中年男子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但心中卻是警鈴大作。

當今世道,這些正道宗門也得防著,別看一些人長得慈眉善目的,很多宗門把你騙過去,就是讓你伺候那些修仙的天才!

想騙我?哼,我才不去呢。

打鐵匠不說話,隻是握著鐵錘的手更用力了一些,砸得火花四濺。

見狀,老者用洗得發白的袖子連忙擋住身邊的少年,生怕火花濺到他。

這個目標溝通失敗,那就換下一個。

“大娘,您想不想跟著我們去尋仙問道啊?”

老者又換了一個地方,對著坐在家門前曬太陽的婆婆說道。

婆婆已經頭發花白,她抬起頭,渾濁的眸子露出幾分不解。

“什麼仙?”

“尋仙。”

“尋什麼仙啊?”

“修煉法術。”

“什麼尋仙啊?”

“……”

二人對話的聲音一次比一次拔高,就連一旁的少年都有些無奈,輕輕扯了扯老者的袖子。

“師父,您可以演示一下。”

老者本想要繼續解釋,聞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當著婆婆的麵憑空變出一朵花來。

婆婆:……

“師父,我們好像表演得有些太低級了。”

少年耿直吐槽。

老者擦了擦頭上的汗,還想繼續展示一下,就被少年拉到一邊。

“師父,我們已經找了一個月了,是不是方法錯了啊?”

“嗯……確實有些問題,但咱們的山頭太高了,就算扯旗子也沒人看得到啊。”

“師父,您說什麼呢,咱們扯不起旗子。”

“……”

這孩子啥都好,就是不通人情世故。

正當二人愁悶之時,身後傳來腳步聲,老者抱著最後的希望轉身,臉上露出和善甚至是恭維的神色,隻是險些撞到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