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齊越終究是還是來了。
我再次來到婚禮現場的時候，賓客都走光了，齊越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宣誓台前，放著戒指的小紅盒子摔在一邊，在我印象中一直是桀驁不馴的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齊越？”
“寶貝，你來了？”齊越抬頭，衝我笑了笑，僵硬的不得了，“……沒關係的，你不要多想。隻要你回來了就好。”
這樣子的他，讓我該怎麼開口？
我怎麼能跟他說，我來的原因是求他救救我和別人的兒子？
我蹲在他的麵前，看著他俊朗的麵容。
“一開始，你就不想嫁給我的吧？”齊越說，“是我強求了，我以為我走之後你哭是因為舍不得我，所以我才把你搶過來的，你一直喜歡的人，是歐燃吧？”
我搖頭。
不是歐燃，不是沈慈北，是你啊！齊越……
“我還是慢了一步。”齊越淡淡一笑，“寶貝，要是你跳樓那天醒來遇到的是我，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你會不會喜歡我？”
齊越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我說：“歐燃是個好人。他……真的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齊越說，“你這樣笨的女人，沒有一個聰明的男人在你前麵擋著，還不知道你要吃多少虧呢。歐燃應該是很好的了。”
“齊越……”
齊越笑了笑，說：“你要是覺得我會難受所以來勸我之類的，就不要再多說了，我沒有那麼賤，不就是被人搶親了嗎？沒什麼的。真的。”
我摸了摸他的頭發，說：“齊越，我配不上你，以後你再找一個好女人結婚吧？”
“配不上？”齊越拂開我的手，“對啊，配不上，你都知道配不上，為什麼之前還要答應和我結婚？！拿我開玩笑嗎？”
我僵在原地。
“知不知道，今天歐燃來的時候，我就在想，隻要你留下，哪怕是說完你‘答應’再和他走，我心裏……都是可以接受的。”齊越捏著拳頭，“我還能怎麼樣？跪在地上求你不要走嗎？”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他問。
我說：“喜歡，我很喜歡你。”
齊越抬頭看著我，嘴動了動，沒有出聲，把話咽了回去。
“齊越，我喜歡你。”我說，“我想嫁給你，想和你過一輩子。”
“……你在開玩笑嗎？”齊越頓了頓，說，“這種事情，不要開玩笑的好，我會當真的。”
我說：“我沒有開玩笑，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能，齊越，如果有一天我……我沒有辦法想象自己離開你以後，你會怎麼樣活著。”
齊越說：“那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我會很難過很難過。
但是我還是會活著，想念著他。
我扯開嘴角，笑了笑，說：“不，不是如果，是真的，我活不了多久了，我不希望你一個人過。與其拿短短幾十天換以後無盡的哀痛，倒不如一開始就沒有相愛過。”
齊越看著我的眼睛，“你是認真的？”
“是。”
他一把把我拉進懷裏，親吻著我的額頭，“傻瓜……我的寶貝笨死了……”
眼淚“噗嗖嗖”的滾落下來，我哽咽著，拿手捂住臉。
齊越之後，還有誰會叫我”寶貝“，誰還不顧一切的對我，誰還疼我疼到心坎裏去？
而我能做的，隻是把這份愛帶到墳墓裏麵去……
齊越他，很不劃算吧？
“我知道。”齊越說，“你身上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不就是異能多了身體負擔不了嗎？沒什麼的。有些倒黴的剛結婚就死了呢，好歹我們還能處個十幾天。”
“你說什麼？”
“之前你身體裏的竊聽器是虎子派人下手的，後來被黃哥發現了，我才知道，原來……孩子是沈慈北的。”
“這不是重點！你知道？你知道什麼？全部都聽見了？！”我不敢相信。
“……人總是要死的，性命的長短隻是時間問題。”齊越親吻著我，“我隻想在你最後剩下的日子裏陪著你。”
齊越知道我活不了多久，還一心想要和我結婚？
他傻子嗎？！
“一開始你就知道？所有的內容你都聽見了？”我閉上眼睛，任自己軟倒在他的懷裏。
“嗯。”
“所以你就和A城交易，幫助沈慈北？”
“嗯。”
“來A城搶我回來，也是早有預謀的？你怕我活不到和你結婚？”
“……嗯。”
齊越，你才是個傻瓜！
他都這樣表白了，我還怕什麼呢？不就是一條命嗎？我死的時候能都快快樂樂的死去，他也得償所願，我有什麼好矯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