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完工，去食堂排隊吃飯。正巧碰到了徐副廠長也來吃飯。看到程寶珍，他主動和程寶珍打了聲招呼，“寶珍，忙完來吃飯了？”
“是呀，徐副廠長。您也來這裏吃飯。”廠裏頭的管理層都是有開小灶的，照道理說，員工食堂是遇不到這些領導們的。
“是呀，待會還要加班。讓廚房單獨煮浪費時間，我就過來隨便吃點。看看員工們的夥食什麼樣子的。”
“能怎麼樣？餓不死的。”旁邊有大膽點的女工，就接了這話。
服裝廠的食堂是廠長的親戚給包了，煮的跟豬食一樣，大家可沒少提意見。可人家有後台，怎麼鬧都動搖不了。
越鬧吃的越差。
“是嗎？”排隊排到徐副廠長了，打飯的人認識他，就沒有幾片肉，都要往他的碗裏頭舀，被徐副廠長拒絕了，“和大家一樣就好。”
那人趕緊幫徐副廠長把菜舀好，輪到下一個排隊的人，正好是剛剛插話的人，打菜的人瞪了她一眼，“就你多嘴。”
“切。”那姑娘是本地人，不怕事兒，翻了個白眼，“你們不也是吃一樣的，我爭取了，能吃好點，你也收益。你就是個打菜的，誰比誰高貴呀，那個菜湯多幫我弄點，別連這點菜湯都摳摳搜搜的，你和人家老板一條心，人家老板把你當狗呢。”
這人，說什麼大實話！
打菜的臉都要黑了，可徐副廠長也還沒有走遠，真起了衝突，還真不一定誰吃虧。多給了她點菜湯，把人給打發走了。
口舌之爭耽誤了點時間，排在這人後頭的程寶珍打完菜之後，想找個地方坐，都找不太著。隻有徐副廠長的周圍，還空了兩個位置，看來女工們還挺有邊界感的，不主動和領導坐在一起。
程寶珍覺得沒啥，直接一屁股坐下，才問徐副廠長，“我坐這兒行嗎？”
“行呀，隨便做。別我來了，大家都不敢做。這食堂也沒有多少個位置，別浪費空間。”徐副廠長說道。
“嗯。”程寶珍坐下，老老實實吃飯。不過她表麵上看著挺老實的，其實心裏頭有好多事情想著和徐永安打聽打聽。
眼看著徐永安要吃完了，程寶珍有些憋不住了，“徐副廠長，我上次那鐵疙瘩，要是申請專利，您看行嗎？”
“什麼？”徐永安從兜裏掏出手帕正要擦嘴，就聽到程寶珍不大卻清晰的聲音。“專利嗎？”
“可以的。”徐永安點點頭，“但這個過程很複雜，申請也需要花費一定的費用，有點吃力不討好。但如果你丈夫真的想申請，我可以幫忙。”
徐永安從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這上麵有我的傳呼，下周一我有時間。你丈夫如果有意向，可以聯係我，我還是有一些同學在這個領域的。”
程寶珍沒有想到徐永安居然這麼熱心，趕緊收下名片。
徐永安一走，程寶珍身邊坐著的人就多了起來，嘰嘰喳喳地，一個勁地問程寶珍和徐副廠長說什麼呢。
“我說這食堂飯菜實在難吃，吃出石頭、沙子、指甲的都有，讓徐副廠長幫忙向上反映反映，咱們一線工人的心聲！”程寶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