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中了城主一箭,絕對走不遠!”
夏侯剛剛抱著老頭的屍體走了不久,一眾青衣人發現了這裏的血跡。
這群人中,竟是以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為首。那少年沾著血跡嚐了嚐,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隻受了重傷的青鳥似有靈性,對著少年怒聲吼叫了一聲。
“雜毛畜生。現在還想救你的主人嗎?”
少年眼中浮現出一道曆芒,一雙手臂伸向青鳥的脖頸處,看似細弱,可那青鳥的雙目中竟是透出無比恐懼的神色,接著哢嚓一聲脆響,青鳥的頭顱竟是被少年硬生生的扭了下來!
“鼓噪!”
少年牽起一頭牛狀的異獸,翻身躍上:“走!不把姓韓的老家夥抓回去。我公羊羽從此以後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青衣奴仆們怒吼一聲,聲勢震天,一拍座下異獸,追著血跡而去。
夏侯抱著老人的屍體,進入了叢林。好在這個時候天色漸暗,群鳥歸巢,百獸歸穴,一路山沒有遇到危險。
夏侯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陰差陽錯的就抱著老人的屍體逃走了。
送我一場造化?人都死了還送什麼造化?
“沒想到我也有爛好人的潛質。”夏侯自嘲了一句,尋了一個山洞。
山洞中非常幹燥,布滿了灰塵,顯然很長時間沒有野獸走動。
將老人的屍骨放下。夏侯輕輕的喘了口氣。
“老人家,我隻是一個不能修行的凡人。沒有神通。而且就算有,你口中的玉屏山我也不知道在哪裏。在我的家鄉中,講究入土為安。等到明天天亮。我尋一個好山頭將你下葬。也算你我相遇一場。”
夏侯對著老人的屍骨拜了三拜,正準備找個角落湊合一宿。猛然,老人的屍骨竟然突然坐起,白肉生骨,血液再生,不消片刻,竟然恢複成之前的少年模樣。
“你沒死?”
夏侯瞪大著眼睛,反老還童就已經夠妖孽了,這老頭竟然還玩重生!。
“雖然未死,但也行將不遠。”老人****的身體幻化出白衣,風采無雙。
他看著夏侯許久,說道:“你為什麼不準備將我的屍骨送到玉屏山?我說過如果你照做,我會送你一場造化。”
夏侯感覺眼前鶴發童顏的老人無處不透著古怪,搖頭說道:“我將你的屍骨帶走,全是因為本能驅使我這樣做。不讓你的屍骨落在那些追殺你的人的手裏,已經是我能力所能做到的極致。至於你口中的造化,太過虛無縹緲,不切實際。就算是真的,我也不知道玉屏山在哪裏。”
“讓你入土為安,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
聽了夏侯的話。白衣老人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有趣!有趣!我韓正活了三千八百歲。到死終於遇見了一個明白人。”
三千八百歲。夏侯雖然知道大荒中人,壽命悠長,但親眼見到一個活了三千多年的老怪物,實在是讓他既好奇又震驚。
“這世上有許多種人。好人,壞人,惡人,愚人,蠢人,富人,窮人……都不及做一個明白人。”白衣老人語氣中突然透出一股陰寒:“小子。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為求所謂的造化。而去尋找所謂的玉屏山,死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了。”
夏侯眉頭一皺,說道:“你想害我?”
白衣老人說道:“我這輩子,最憎恨的就是貪心的人。天生萬物以養人,無論你獲得多少,失去多少,都是天地給予你的恩賜。你為求而做,萬事想要不勞而獲,就是褻瀆天地。我以你肉身做藥,屍解轉生,也合乎天道。”
白衣老人的話讓夏侯不寒而栗,這白衣老人初見時風采無雙,現在看來,渾身上下卻似透著一股邪氣。
“我與你無冤無仇……”夏侯說完這句話,心裏忽然一陣古怪,想到了以前自己所寫小說裏麵的苦逼配角,貌似經常說這句話。
“我身為靈道師,為天地護道者。斬一切褻瀆天地者。你若想褻瀆天地,我便斬你。與個人仇怨無關。”白衣老人平靜的說道。
夏侯滿臉古怪的看著白衣老人,這老頭是什麼護道者?簡直就是一個狂熱的宗教分子。
白衣老人看著夏侯,平靜的說道:“我肉身腐朽,神識將出,若我所遇最後一人,是惡非正。天地便準我奪舍轉生,再活八百年。”
白衣老人沒有再說下去,突然一隻手閃電伸出,抓住了夏侯的手臂!
夏侯心裏一驚,另外一隻手已經摸向道符。但白衣老人並沒有對他不利的意思,隻是在自己身上玄關,氣海,天庭三處分別摸了一下,旋即收回手,一臉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說道:“混沌之體?”
“混沌之體要不要這麼出名?”夏侯嘀咕了一句,之前五族的長老看到他的時候,都是這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七竅玲瓏體。星君戰道體。神無霸體。仙王聖體……”白衣老人喃喃自語:“不過百年,萬古之中的諸多戰體,竟然相繼出現。混沌之體如今也已經出現,難道是這方天地又要出現群雄爭霸的局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