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武後一大早起來,就叫叫嚷嚷地要服太平送給她的駐顏丹。慶喜依言拿來藥瓶,並端了溫水侍候她服下。
就這樣,武後像個孩子般,每日興奮地苦等奇跡的到來。
隻可惜,安朵早已把太平的駐顏丹,調包換成了普通的養顏藥。
此時已過七天。
明天,就是服藥的最後一天了。想當然的,武後仍然沒什麼改變,臉色也一天比一天難看。
安朵當然明白她的心事,卻也並不挑明。
第八天早上,無任何預兆地,太平再次來到太初宮,看望武後。
她的眼裏有著按捺不住的興奮和激動,似乎在為自己的陰謀感到得意。
武後這天也起得很早,當最後一粒藥丸服用過後,並沒有期待中的奇跡出現。雖然,她早已說過,藥效好與不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平有一顆孝順的心,但骨子裏,衰老的她又怎麼不會想永保青春呢。
現在是這種結果,可想而知,對太平多少是有意見的了。
“呃!平兒,來啦!”武後一邊呷茶,一邊淡淡的招呼。
“嗯,母親,瞧您今天的氣色,多好呢?”太平巧笑倩兮地說道。
“哦,是嗎?”武後不置可否地笑笑。
天知道,她起床照了一早上的鏡子,鏡子裏仍然是那張飽經風霜的臉,白發仍然是白發,有皺紋的地方依然布滿皺紋。即使是用再厚的脂粉,似乎也無法重複年輕時的容顏。
“怎麼了,母親,您精神好象不太好?”太平沒話找話。
事實上她今天來的目的,是聽從王寧兒的話,來刺探藥效來的。見武後並沒有昏睡,精神卻似乎不太好,就誤以為有戲,忍不住地喜上眉梢了。
“噢!可能是今兒個起太早了!平兒,你自己玩,哀家再去睡一下!”武後說完,也懶得再招待她,自顧自地進去安寢了。
太平也不介意,仍然甜甜地叫著:“母親好走!平兒去找朵兒姐姐玩會兒!”
安朵這時正在指揮廚子給隆基和銳兒做早餐。這兩家夥,吃膩了宮廷美食,居然對於安朵自創的布丁冰淇淋,情有獨鍾。安朵無法,隻得把這現代的手藝,教給了廚子,再由廚子每天做給這倆小老虎吃。
“喲,朵兒姐姐,忙著哪!”太平悄無聲息地進來,頓時把安朵嚇了一跳。
“囈!公主殿下!您怎麼來了?阿香呢,也不通報一聲,也好讓我出來迎接唄!”
“嗬嗬!別怪阿香啦!是本宮不準通報的。何況咱們姐妹倆,誰跟誰呀,還那麼見外幹啥?”
太平今天的表現的確反常。要知道,平素,她雖然在武後的太初宮進進出出,而昭華殿離太初宮並不遠,但太平卻是很少主動來這邊的。今兒個是怎麼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安朵心念電轉,有些了解卻又不完全明白,於是隻有裝懵地笑道:“嗬嗬!公主金枝玉葉之身,朵兒豈敢高攀?就請公主坐下,嚐嚐咱這廚子的手藝如何?”
“好哇!早就知道朵兒姐姐的廚藝高超,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真是有口福了!哈哈哈——”太平一邊誇張地大笑,一邊順勢坐了下來。
此時,隆基和銳兒都在自己的餐位上,無聊地敲著碗筷、桌子等,對於太平的到來,似乎並不怎麼歡迎。
“銳兒,隆基,還不快叫姑姑!”安朵提示似地說道。
“姑姑好!”
“姑姑好!”
兩小家夥十分不情願地低聲叫著,眼神裏完全沒有親熱之意。
因為,十一歲的銳兒,雖然被王寧兒以特殊的藥物洗去了他在駙馬府十天的記憶;但是,小孩子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並不善良,她笑聲的背後隱藏著濃濃的殺意。
所以,銳兒的眼神一直是誡備的。
隆基才三歲大,思維卻已經相當跳躍。他小小的心靈,因為上次被那個叫“姑姑”的女人猛灌毒藥的場景記憶猶新。所以,凡是讓他叫“姑姑”的女人,他心裏總是不舒服的。
安朵瞧見兩孩子的表情,有些微慍地皺了皺眉,正待喝斥,卻不料太平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居然接下了話,笑道“嗬嗬,沒事兒,小孩子嘛,總是認生的!怪隻怪本宮平素對孩子們關心得太少,所以孩子們對我才這樣呢?”
“嗬嗬,都怪我平時太慣他們了!”安朵尷尬地笑道。
她心裏其實很是驚異。因為太平的改變,實在太大了。
她居然能夠容忍隆基和銳兒如此對她。要是放在以前,她恐怕早就大發雷霆,拂袖而去了。作為武後最寵愛的小女兒,她完全有資格這麼做。即使是在安朵麵前,她也可以趾高氣揚。
因為她是公主,她是太後武則天的心肝寶貝,是擁有高貴血統的李唐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