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三個月,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被骨頭吊著走的狗,所以決定來而不往非禮也,給他個順理成章露麵的機會,總不能真的走回齊國去吧?
所以她故意落水,引他來救。
她知道他愛吃醬鴨,他知道她水性嫻熟。
她心知肚明他扔鴨骨頭是故意的,他也心知肚明她落水是故意的。
大家都在裝,一點都不累,另有滋味,哈哈~
慕櫻泡得全身暖洋洋的,換了一身粉嫩的襖裙走出去,剛好遇到鍾南慢條斯理地提著藥罐往碗裏傾倒熬好的藥。
她就走過去,毫不客氣地端起碗一口氣飲盡湯藥。
“那是治男人病的藥。”鍾南麵無表情。
慕櫻真的嚇了一跳:“什麼病?”
“軟骨頭耙耳朵病。”鍾南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剛好我也有這個病。”慕櫻厚著臉皮拉住鍾南的手,輕輕晃了晃,“我們一起治病吧。”
“誰要和你一起。”鍾南不看她,卻也沒有鬆開她的手,“我已病入膏肓,無藥可治。”
“那我和你稍微不同,我這病有良藥可治,那就是鍾南。”慕櫻得極溜。
“嘖嘖!”鍾南回身看她,丹鳳眼裏閃著咄咄逼人的光:“你想好了?鍾南是毒藥,服下去就無解的那種。”
慕櫻快樂地看著他眨眼睛:“我想試試。”
鍾南收回目光:“那就試試吧。”
她在他掌心裏輕輕撓了撓,他沒出聲,慢慢將她的手包圍住,握緊了。
窗外,蘆葦似雪。
她和他終究沒有渡過寶江,而是折轉身,朝著南方而去。
上元節的時候,他們在洶湧的人群中看到了吳晨曦和她的夫君,一起牽著孩子觀賞花燈猜燈謎。
慕櫻將手合攏,大聲叫喊吳晨曦:“晨姐兒!”
吳晨曦先是沒有聽見,待到聽見之後,就停下來,瘋狂地到處尋找,甚至爬到她那又高又壯的夫君肩上,四處搜尋,不顧形象地大喊:“櫻,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人群洶湧,又是夜晚,吳晨曦沒能找到慕櫻,於是她嚎啕大哭:“我沒有聽錯,我真的聽到櫻在叫我。”
“晨姐兒!”慕櫻神出鬼沒,突然出現在吳晨曦的身後,輕拍她的肩,再摸一把她家孩子的臉,塞一塊玉佩作為見麵禮。
吳晨曦破涕為笑。
當夜,他們圍爐夜話,笑到明方才歇下。
待到吳晨曦醒來,慕櫻和鍾南早就離開了。
又幾年,楚王登基為帝,祭地,百官觀禮,瀾京城內張燈結彩,歡喜地。
吳晨曦跟在紀皇後的鳳駕之後,再次在觀禮的人群中看到慕櫻和鍾南。
他們仍然是他們,沒有孩子,還是那麼年輕美貌,肆意飛揚。
吳晨曦一整心神不寧,就想著他們大概會去自家做客,恨不得趕緊找借口溜回家去待客。
然而這樣的大典豈是能輕易抽身的,好不容易匆匆趕回家,滿懷期待詢問門房,卻從未有客人來訪。
吳晨曦苦笑許久,輕聲和自家夫君道:“倒是我俗了。”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