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陶冰了解事情原委之後,頓時默然無語,他對男子的純樸和善良肅然起敬,這種人在功利至上的社會是個另類,也並不值得學習。
因此,許多人稱之為‘傻13’,也就是常言說的濫好人,不過濫好人總比偽君子可愛,因為他們付出的精神,在現代是如此難能可貴!
陶冰走南闖北,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無論多麼卑劣可恥的人他都見過,至於真正意義上的好人,那就屈指可數了。陳家村,一個偏僻的窮山溝,勉強算上印象崩壞的族長,這個男子毫無疑問可以列屬首位。
“回去之後和青鳥那婆娘炫耀一下,我她奶奶的遇到好人了!”陶冰暗自揶揄,隨即從懷中掏出本子放在桌麵,他將筆尖放在舌頭上潤了潤,嚴肅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愣了愣,回答道:“姓陳,名風。”
“陳、風……”陶冰依言在本子裏龍飛鳳舞地寫下了他的姓名和一連串看不懂的詞句。
“好了,言歸正傳。”陶冰收好紙筆,對莫名其妙的陳風道:“把你的妻兒帶出來吧,先確定病情再說。”
“你能治好我們的病?”陳風懷疑道。
俗話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在醫界更是至理名言,陳風也是如此,他覺得陶冰不像是懸壺濟世的主。
未等陶冰說話,陳要金急忙插嘴道:“侄兒,別看陶先生年紀輕輕,可他的手段比省城的名醫高明多了,放心吧,讓他看看吧,肯定能治好的!”
他不停地向陳風打眼色,示意對方少說話。活這麼大歲數,老頭就是個人精,打從首次和陶冰見麵,他就瞧出對方是一個刁鑽的主兒,若是有什麼不滿,很可能就真的甩袖子不幹了,到時候哭的可不隻是老頭了!
“好吧,不過我那口子身體太虛,這幾天都下不了床了,麻煩你跟我來吧。”陳風將信將疑地為陶冰引路。
掀開薄薄的布簾,寒酸的臥室除了一張簡陋的木床之外,唯有濃濃鐵鏽味,沒有窗戶,臥房內漆黑一片,由於沒有桌椅,陳要金攙著陳風讓他坐在床上。
床榻躺著一名形容枯槁的中年婦人,在其內側,一個小身影縮在後麵。見有燈光,便抬起頭來向外觀望。
“爺爺……”幼嫩的童音怯怯地喊道。
“乖寶兒,爺爺來看你了,你娘醒著嗎?”陳要金眼睛泛紅,從懷中掏出一張硬梆梆的米餅。
“老爺子,別這樣,孩子剛剛吃過,這個你留著吧!”陳風拉住陳要金的衣袖說道。
米餅已經放了很久,陳要金一直舍不得吃,因為這是他唯一剩下的口糧了,村民死了大半,老頭一家家翻找之後,也隻是找到幾塊米餅,心中惦念著侄兒,如今他把最後一塊都送出去了。
“你別欺我老糊塗,吃沒吃,我怎麼會不知道?來,乖孫兒,餓壞了吧,爺爺給你吃的!”老頭眼一瞪,將陳風的話堵住,而後將米餅珍而重之地遞給小孩。
小孩子很懂事,沒有看麵前的米餅,而是眼巴巴地望著一臉愧疚的陳風,直到陳風微微頷首之後,才接了過去。
躺在床上的女人一直昏睡著,對幾人的打擾沒有絲毫反應。陳要金試圖喚醒她,但被陶冰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