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村大火連綿,冬日本就天幹物燥,燒起的速度快得驚人,陳要金跑丟了鞋子,刮破了衣服,但卻無法抑製心中的擔憂。他焦急地從村內跑到了村外,嗓子都喊啞了。
避難的村民都聚集在村南的山上,這本是陳氏族人在政治避難時最先設置的藏身之地,如今再次啟用,卻已人丁凋零。
山路險峻,陳要金幾次摔倒又幾次爬起,當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登上崎嶇的山腰,村中的大火已然從宗祠蔓延至全村!
老頭筋疲力竭,每一步都是如此艱難,一陣陣眩暈的無力感充斥著年邁的全身。
“呼、呼——”體力嚴重透支,陳要金猶如破敗的風箱,呼吸沉重而短促,他不敢再耽誤,奮起餘力,拖著越來越重的步伐向著山頂爬去。
目標在接近,可是在老頭眼中卻是如此遙遠,他的腳底磨出了血泡,每走一步,必然留下一道血印,錐心的疼痛刺得他臉皮抽搐,可他意識卻愈來愈模糊!
“快!快!救火啊!”遠處一陣嘈雜,隨著人影幢幢,陳要金看到許多村民往他這邊趕來。
陳要金努力張大雙眼,分辨他們的麵孔,直到看到帶頭的老陳頭。
“要金,你這是,怎麼弄成這樣了?”
“老爺子,你怎麼,血?啊,你的腳!”
老頭無力地癱軟在陳風的胸前,他拉住老陳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老陳頭,村、村裏起火了,快、快帶人去救火,再不快點,就什麼都燒光了!”
老陳頭感動地點頭,他緊握那雙冰冷的手,鄭重地說道:“已經看到了,別急,我正準備帶人去呢,放心吧,你先好好休息一會,陳風,照顧好老爺子,其他等我回來再說!”
“老陳頭,聽我說!”陳要金掙紮起身,拉住了對方:“村裏的火不大,但是蔓延太快了,就現在這幾號人,我看救不了,你先去領著他們到村南附近取水,那裏有山上的溪水可以滅火,另外再分一半的人去隔離火源,別讓大火燒過來,能保住多少是多少,其他的看天意吧!”
老陳頭臉皮抽搐,四顧之後,咬牙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鄉親們,都隨我來!”
“老天保佑,希望還來得及吧,呃……”隨著山洞中的村民魚貫而出,陳要金終於稍稍放心,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一陣無力,腿一軟,一屁股坐倒再也起不來。
“啊,老爺子!您別亂動,我扶你去休息!”陳風一驚,趕緊背起老頭向山上爬去。
山路狹隘難行,才走幾步,陳風的氣息就明顯急促,額頭更是虛汗如雨下。
陳要金看出對方的勉強,不由擔憂地道:“侄啊,你的病才剛好,身體太虛弱了,還是讓我自己走吧。”
“不行,老爺子跑了這麼遠,現在更需要休息,放心吧,才這麼點山路,我能行的!”陳風緊了緊雙臂,咬牙說道。
陳要金歎息道:“唉,你能這麼快好起來,還得多虧了陶先生啊,他可不隻是救了我們一家,他可是我們村的恩人,侄兒啊,日後如果遇到他,記得好好謝謝他!”
“對,這都是托了陶先生的福啊,當初,我都以為自己不行了,真是想不到啊,現在又能重新下地了!”陳風笑嗬嗬地托了托老頭,隨即又感到不對:“老爺子,您說以後遇到?他現在不在我們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