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是個非常怪異的組織,與其說是組織,它更像是一個組合,遍尋青樓內外,勉強算上那個剽悍卻極少幹正事的青鳥之外,整個青樓也隻剩陶冰能稱得上是驅蠱人。
青鳥?倒是能驅蠱,並且效率絕對不會低於任何專業人士,當然,如果她能夠學會控製自己的耐性,並且保證不會讓本來就飽受傷害的蠱禍之地再次變得瓦礫不存的話,那麼,她大概能成為一名出色的驅蠱人。
梅度從來沒有將青鳥的視為驅蠱人,他始終認為青鳥隻是青樓的專職打手、拆遷主任,驅蠱?老天在上,這哪是驅蠱呀,不如說是在驅人更合適!
西鄉這一帶已經完全淪為驅蠱人組織的禁區,就連深不可測的蠱道十二門,也對此事視而不見。要知道,青樓占據西鄉七八年,其觸角延伸之廣,跨越了大半個南疆!
八年,就算是個聾子也該聽到一些風聲吧,可是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對於嚴重擾亂秩序的青樓,蠱道十二門非但沒有插手幹涉,反而一反常態,對此事不聞不問,不僅如此,他們甚至收束門人,退出了這片是非之地!
梅度摸不清那些大佬的曖昧態度,他隻知道,這兩方對他來說都是龐然大物,任何一方他都得罪不起,就算當年杏堂春鼎盛之時,也對蠱道十二門忌諱不已,更何況如今日薄西山的小藥鋪?
作為專事與驅蠱人互通有無的蠱商,如何能缺少得了驅蠱人的關照?雖然在平日裏偶爾會有一些途徑此地的驅蠱人光顧,但大多數時間,依然慘淡得讓人揪心。
杏堂春淪落到如此淒慘的地步,大部分原因是出於決策的失誤,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青樓的強勢介入,少了驅蠱人組織的訂單,沒有了主要銷售來源的杏堂春經常掙紮於虧損的邊緣。
經過幾年的磨練,梅度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年少輕狂,棱角被磨平並不意味著是件壞事,至少他懂得了自己的斤兩,他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沒有資格摻和龐然大物之間的博弈。
不算被青鳥覆滅的瀟湘樓,如今西鄉範圍也隻剩青樓這個半吊子的驅蠱人組織存在,一個人的驅蠱人組織,還有什麼油水可撈的?
然而,世事往往會有出人意料的發展,少了驅蠱人組織的南疆在這幾年來並沒有過多蠱患發生。
看似孱弱的青樓,辦事的效率出人意料地驚人,仿佛有一張看不見的情報網和勢力在暗中支持,他們掌握了南疆各地風吹草動的同時,經常在蠱災爆發前就扼製了事態的發展。
陶冰,青樓唯一的驅蠱人——沒有之一!
因出手闊綽、一擲千金,成為杏堂春最大的主顧——沒有之一!
因為牽扯到蠱道十二門的關係,陶冰也成為梅度最為忌諱的人——沒有之一!
見識過青鳥的強橫實力之後,梅度可以極其肯定,能夠與她共事的人,都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而對他來說,陶冰也的確如此,他的真實身份極其神秘,無人知其出處,其實力深不可測,雖然平日不顯山不露水,但根據青鳥的某些表現,可以看出些許端倪。
不過,梅度也並不是對陶冰一無所知,在長久的往來當中,總算是探出了對方的某些來曆。
據陶冰語焉不詳的敘述,梅度知道了對方是從北荒而來,而且在那荒無人煙的鬼地方一呆就呆了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