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冰從根須上摘來一顆指頭大的果實,暗紅色的果皮,剝開外層的果皮,可以看到其中淡紅色的果肉,果肉與龍眼相似,晶瑩剔透,宛如寶石般讓人饞涎欲滴,絲毫看不出是以骸骨為肥而結出來的不祥之物。
“呸、呸呸、呃……他奶、奶的,賣、賣相倒是不錯,隻是、嘔……”陶冰苦著臉趴在屍體上幹嘔著,舌尖一股鹹腥的惡心感直衝腦際,這讓他覺得好像是吃到了腐爛之後的帶魚,惡心得吐個不停。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陶冰就是一徹頭徹尾的餓死鬼,無論見到什麼玩意兒,他都要往嘴裏送,雖然這是他判定某些事物情報的重要依據,但他的味覺和平常人卻是沒什麼分別。
所以說,萬事不可產生依賴感,雖然有著強悍的消化係統,但某些東西,不是毒死你就完事的,這不,對腐屍都無動於衷的陶冰,徹底在這顆小小的、看似可口的紅果果上栽了。
就這樣,足足幹嘔了十來分鍾,陶冰這才緩過勁來。
捏著紅果果,陶冰惱怒地剝掉果肉,讓小巧的果核露了出來,果核隻有指甲蓋那麼大,外表光滑,黑溜溜的,陶冰用力一捏,頓時從中溢出了腥臭的暗紅色黏液。
陶冰齜牙,悻悻地扔掉了果核,他對山洞中的一切絕望了!
絕望歸絕望,被絕了食欲的陶冰,開始思考之前的問題……
傳說中,能以肋骨化嗣的丈夫國已經消失在茫茫的曆史長河盡頭,取而代之的,則是山穀之中剖腹取嬰的村民。雖然不能說兩者存在更加深切的聯係,拋開手法,終究是殊途同歸。
山洞與村民的另類繁衍方式息息相關,這是陶冰早先做出的結論,雖然直到此時,他依然沒弄清楚水怪與村民存在著怎樣一種聯係,不過,就許多現象表明,水怪在其中肯定占據著重要的位置。
山洞除了水怪,最特殊的當然是那些寄生在屍骸之上的小樹,為了方便,陶冰給它們取了個名字——鑽骨藤。
稱呼的由來,自然是源於鑽骨藤的根須,至於為什麼不叫樹,而稱之為‘藤’,陶冰覺得鑽骨藤的生長方式已經脫離了樹的概念,除了它的樹幹,無論是枝葉、還是根須,都已完全衍化為另外一種寄生植物。
鑽骨藤提供水怪的食物來源,水怪為鑽骨藤供應生長所需的‘肥料’,兩者互惠互利,就許多方麵來看,兩者之間的聯係甚至超過了穀中的村民。
鑽骨藤與水怪關係緊密,這本來無可厚非,不過穀中村民的態度卻非常蹊蹺,這引起了陶冰的懷疑。
按理說,死者為大,自然是入土為安,可是這裏不同,他們不僅沒有這個規矩,甚至將同伴的屍體恭敬地獻給水怪,他們對水怪的態度已經不是普通的虔誠,完全是當作祖宗,或者神靈祭拜著。
北方有蠻族,舉行天葬儀式,折四肢以飼蒼鷹,其餘人長跪頂禮,跪的也是人,而不是食人的鷹隼,村民的做法顯然不符合曆來的規矩,盡管不能排除他們本身的特異習俗,但這種做法也超出了應有的禮儀。
因此,陶冰懷疑,這三者之間還存在著更深的聯係,按照功利主義思想來解釋,共生與共存,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礎上,生存就是一場追逐利益的遊戲,要麼你死我亡、要麼互惠互利,這是萬事萬物的本質,也是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