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人生就象有聲有色的狗血電影,有時充滿激情,而有時又顯得淡然無味,而聾啞人的人生就是一部殘缺的無聲電影,隻見其人,不見其聲,世界就是一片死寂。
對於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無聲的世界是恐怖的,它不僅意味著再也不能享受到美妙的音樂,情人的話語,還意味著自己失去了保護自己的重要手段之一,若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人,絕對會在這讓人崩潰的世界中癲狂。
韋小瑤足足過了一個多月的聾啞人生,正值花樣年華,如此年紀輕輕就成為殘廢,無論對她,還是對韋大寶來說都是殘酷的結果。
捂著耳朵的雙手依然沒有放開,旁人翕動的嘴唇也不再像是缺少配合著的雙簧演員,韋小瑤依稀聽到陶冰的話語,盡管非常沉悶、非常遙遠,好像在水下聆聽水麵,又好像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她依然能聽到!
是的,就如同沙漠中饑渴的旅者碰到了水草豐茂的綠洲,死寂的世界,在一個多月之後重新回蕩著不同的聲響,韋小瑤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覺得世界上再沒有比這更加讓人興奮而激動的事情了!
韋小瑤的眼角泛著淚光,盡管她沒有在親人的麵前表露出任何恐懼,但這一個月以來的生活讓她無時無刻都處在絕望之中,它就象是無法擺脫的噩夢,每當午夜夢回,一切都是如此陌生而恐怖。
不過,噩夢總有醒來的時候,韋小瑤望著近在咫尺的陶冰,覺得這個多次讓她陷入難堪的流氓不再那麼麵目可憎了!
人一倒黴,喝水都塞牙縫,一旦時來運轉,仇敵也可化幹戈,這可以看作是客觀因素影響主觀判斷,其實人還是那個人,隻不過自己的心情已經隨之而變。
在韋大寶眼中,陶冰依然那麼欠抽,要不是時刻都在暗示自己為了治療,他早就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拍開對方不規矩的狗爪了!
“小瑤,聽得到嗎?”韋大寶也非常激動,雙手抓著女兒的肩膀急促地問道。
“……”韋小瑤當然聽到了對方的問話,不過她沒有眨眼睛,而是用略微走音的嗓門回應著:“爸,我、聽到了!”
“真的聽到了,真、真是太好了!”韋大寶高興得手足無措,對著陶冰不斷道謝:“老陶,謝了,你可真是神醫,我太感謝你了,我感謝你祖宗十八代!”
陶冰黑著臉回道:“不客氣,我想祖宗十八代在天之靈,一定會很樂意接受你的謝意!”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感激你呀,都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了!”韋大寶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陶冰皮笑肉不笑地打斷道:“算了吧,和你較真我都感覺自己的智商有問題,現在還是先關心你女兒的情況吧!”
韋大寶尷尬一笑,隨即又皺眉望著從一開始便沒有離開過女兒耳朵的雙手:“老陶,這是怎麼回事?我女兒不是能聽見聲音了嗎?你的手是不是……”
陶冰翻了個白眼,冷笑道:“你真想要我這麼做?”
“還是算了。”韋大寶立即識趣地搖頭,他太了解麵前這個流氓了,事情從來藏著掖著,而且最喜歡看到別人痛苦的模樣,不得不說,這種心態值得抨擊,十足的一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