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武國又逐漸沸騰起來。
秋收過後種上麥子,就一天天冷了。
一片白茫茫的秋霜後,武國人就開始窩冬了。
直到開年的二月,他們才從屋頭的火炕上走出來,準備耕種。
在葉凡的《耕法》推廣以來,武國人對於耕種的熱情也是異常的高漲,眾人都宣傳著耕種有爵位,退休有保障。
那時候的人簡約,灑脫。
一切大事都是從春天開始,到秋天結束。
夏日炎熱,冬日冰雪。
極少有人在這個不舒服的時候做大事。
虧得這小半年沒有戰事,沒有服役的要求。
不過這種生活方式,也涵蓋了當時人們的睿智——蟄伏之期,同樣也如同春季土下那倔強的種子,向下生長著,雖然對外並沒有顯露。
不過對於武國的貴族,卻被葉凡所頒布的新法令給攪和亂了。
《新田法》的頒布,讓宗室貴族、元老首領揪心起來。
對於土地來說,並非隻是農人、牧人的安身立命之本,眾商人和工匠也有先人留下的土地。
重新分配田地,讓武國眾人激奮起來。
產生了更多的騷動和怨氣。
事情又是從平城開始的,這次是平城嶺南部族首領來領頭。
嶺南部族首領是武國嫡係族群之一,但人口確是最少。
在武獻公以前,所有的嶺南係都居住在平城,人口超過上萬,整整三十個屯子。
武獻公建立武都後,將平城嶺南氏族遷往武都一半兒,形成了“武都嶺南”和“平城嶺南”,兩個部族。
在各大軍團中很多軍官或將領,都傳著“無嶺南不成軍”的說法。
另外一麵,嶺南又擅長耕種,對土地有特殊的技能傳承。
嶺南部族有兩個首領,一個是平城嶺南的嶺南俊,另外一個是武都嶺南的嶺南凱。
年輕的時候,二人都是有名的千夫長,在獻公時期和周國的戰爭中,嶺南凱失去了一條腿,嶺南俊失去了一條右臂。
從此他們不得不離開軍營,幾十年過去了,二人現如今都是白發蒼蒼的老人。
平城嶺南俊處事狡猾,武都嶺南凱剛猛率真。
上次平城爭水事件,嶺南俊就不以為意,說是自殺一樣的往風頭浪尖裏衝,不是戧風就是丟命去了。
“作戰”期間,嶺南俊約束族人不得參與,但是會提供相應的工具。
當然提供工具也不是堂而皇之的提供,而是放在河下遊的地方,戰鬥人員觸手可及的地方。
不過這個時候的嶺南俊有些憂鬱起來,並不是覺得上次沒參與而覺得損失什麼。
恰恰相反,他是覺得現在的風頭不對,葉凡這個人太嚴酷,讓他覺得非常不爽,如今又來搶奪田地,讓他更是無法忍受。
如今葉凡堂而皇之的廢除貴族田地,取消貴族封地——按照規定必須對國家有大功才能有爵位,不能憑借以往的身份享受高級待遇。
嶺南俊非常不爽,他覺得處處在跟他作對,眼看著以前所有的功勞和享受特權的踏實日子就要沒了,他自己也將成為一個最沒出息的族長。
窩火的吃不下飯,也不想說話。
八月中時,嶺南俊準備了一份特殊的禮物,帶著識字的鄉鄰,趕到武都。
“族長,咱去武都見誰?”即將到武都,八字胡的鄉鄰轉著不大的眼珠小心翼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