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雅繼續和顏悅色的詢問其他女孩子們的情況。
那四個十歲以下的小姑娘看著一團稚氣,說話時緊緊的拉著秀兒的衣角,每回答一句都要看看秀兒的臉,似乎很依賴秀兒,顯得有些唯唯諾諾,柳新雅歎了口氣,太膽怯了,不好調教。
十二歲的兩個看起來穩重許多,一個叫扣兒,一個妞兒,扣兒看著很恬靜,不太說話,總是微笑地看著人,很討喜;妞兒就活潑的多,問一句回答好幾句,雖然言語幼稚,但是說話語速相當快,反應也快。兩個孩子都識數認字,扣兒還會打算盤。柳新雅對這兩個姑娘很滿意。
三個十一歲的,就比較難挑了,怎麼說呢?太有性格了!
其中一個叫午兒的,舉手投足大大咧咧,沒有一點女兒家的矜持,居然目光直愣愣的看著閻嫣,她是唯一一個穿著男裝的姑娘,連行禮都是行得男子禮節,開始柳新雅還以為她是男孩子,正想叫她過去杜為康那裏,結果她一開口,聲音清脆,才知道這個居然是個娘子。
另外兩個看起來還正常,其中一個叫彎兒的,倒是生了一雙巧手,她的發辮是幾個女孩子裏最繁複,也最別致的——她將整個頭頂的頭發從左向右,打橫著編著辮子,垂到一側,這樣即使後麵散著發也不會顯得發絲淩亂,反而多了幾分嬌態。
要知道沒有及笄的小娘子是不能綰發的,所以發髻不是雙鬟,就是束著發,編個辮子。顯得呆板單調。她這麼巧手一梳,天真而不失嬌美,連閻嫣都好奇的拉著她問了好久。
阿竹看到閻嫣對彎兒的關注,在一邊介紹——其實彎兒才來烏棚村不久,她的母親就是靠給人梳頭維持生計,後來病的不行了,家裏又沒有親戚在本地,實在放心不下女兒,聽說了烏棚村專門收留孤兒,因此撐著一口氣趕來村子,彌留之際,將彎兒托付給了烏棚村。
柳新雅一看閻嫣的樣子就知道她是喜歡彎兒的,有心成全她,就沒多問彎兒什麼,想著她能被閻嫣看上自然是她的造化!
最後那個叫盤兒的,五官平淡,很是其貌不揚。柳新雅問她的時候,敏銳的捕捉到她看向彎兒的眼神裏帶著強烈的妒忌跟不滿,顯然心胸不是很豁達,對這個娘子便多了幾分提防。
粗略的了解了一番,又考了他們的的讀寫,算數,杜為康留下了全部的三個男生。
本來柳新雅跟杜為康的計劃是多挑幾個男夥計跑堂,不想阿竹帶來的人男子太少,柳新雅還開了一句玩笑,“竹大哥,你們這裏陰盛陽衰啊!”
一句話說的世子跟阿竹麵麵相覷,那些體格強壯的男子早就被阿竹挑走訓練了,這裏剩下的三個男孩子是因為比較瘦弱,不適合當侍衛。
至於姑娘們,扣兒跟妞兒肯定要的,彎兒估計閻嫣會要下來,剩下的不是太小,就是心術不正,要不就是太過於另類,都不是好人選。
柳新雅很想幫世子減輕負擔,但是幫人的方法有很多,以後她可以用別的方式幫助這裏的孩子。
幫人跟酒樓的生意不能混為一談,柳新雅隻好抱歉的看了世子一眼,然後向阿竹示意留下三個姑娘,其餘的可以回去了。
哪知道世子還沒說話,那四個小的先哭了起來,秀兒也不哄她們,直接撲上來跪著求柳新雅,“娘子,您一看就是善心的,收下我吧,我真的洗衣做飯什麼都會做!”
一見這個架勢,盤兒也跪下來磕頭,開始哭鬧。隻有午兒直愣愣的站著,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世子跟阿竹傻眼了,這些小娘子平日裏十分懂事,尤其是那個秀兒幫忙照顧弟妹們,表現非常好,現在卻這樣失禮!這讓世子感覺十分難堪,他重重的“哼”了一聲,瞪了阿竹一眼。
阿竹也覺得非常沒麵子,這些娘子這麼不上台麵,以後還如何給她們介紹工作!他沒好氣的喝了一聲,“都哭什麼!吵吵嚷嚷的,像什麼話,當心驚擾了貴客!平時教你們的禮儀哪去了?都給我閉嘴!”
說完,阿竹推開秀兒拉扯柳新雅衣裙的手,訓斥她,“不許哭!平時這幾個小的都隻聽你的,現在哭成這樣,你不先哄住她們,自己哭什麼?!你身為這些娘子們的大姐,不帶好頭,讓妹妹們有樣學樣,趕緊給我帶她們下去,自己去薑大娘那裏領罰!”
薑大娘是給烏棚村的孩子們做飯的,順便管理娘子們的起居,畢竟世子跟阿竹都是男子,對女孩子們的幫顧有限。
這個薑大娘以前獨自寡居賣豆腐為生,經常被人欺負,她又是個烈性子的,遇事從來不低頭,多次被地痞砸了攤子,倒是對了阿竹的胃口,就邀請她過來烏棚村幫忙。
薑大娘為人很是能幹,將姑娘們的起居照顧的妥妥當當,她也是有手段的,把一群娘子們教的懂事聽話,從來沒讓世子跟阿竹費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