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醅在德陽宮裏忙碌著四處查找麝香之際,禦賜的齊王府裏正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齊王李濟四平八穩的端坐在太師椅之中,他中年發福之後,本就不算高大的身材顯得有些矮胖,配合他一向和氣微笑的麵容,顯得分外和藹可親。
此時,他看著手中的禮單,笑眯了眼,“錦繡商團果然不愧是嶺南著名的大商團,出手不凡,不過——本王無功不受祿,一向與貴商團沒有什麼往來,不知,是否有事需要本王出麵?”
錦繡商團的老板,全身籠罩在又長又厚的帷帽之中,除了聲音能聽出是個女子之外,看不出半點容貌。
對這個商團的神秘老板,齊王一向略有耳聞,此時見到了,倒也沒有太多的好奇。
“齊王殿下無需多慮,這些薄禮隻是小小的表達了我們跟齊王殿下的合作誠意。”這個聲音低沉黯啞,沒有半分女子的嬌柔嫵媚。
“你們?你們到底是何人?”齊王眉頭微皺。
“哈哈,齊王叔,小侄的禮物還滿意嗎?”一個尖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齊王李濟沉了臉,不悅地看了一眼身邊立著的王府總管,後者略顯恐慌的前去打開房門。
來者正是晉王世子李昱吉!
“齊王叔,晚宴上小侄還有事沒有跟王叔討論完,因此冒昧前來,打擾王叔休息了,還望王叔海涵!”李昱吉坐在輪椅上,向齊王恭敬的行禮。
齊王府柯總管有些狼狽地向齊王告罪,“小的手下居然連晉王世子大駕光臨都沒有前來通報,實在該死,小的一定好好管教,請主子責罰!”
齊王狹長的小眼睛裏上過一絲精光,未待開口,就聽李昱吉急急忙忙的解釋,“王叔,不關他們的事,是小侄行事魯莽!因為此事太過機密,小侄不欲讓人知道我們有過多的接觸,故而沒有走正常途徑進來……”
李昱吉坦誠的看著齊王,滿麵誠懇的道歉,卻讓齊王跟柯總管倒吸一口冷氣,晉王府這些人居然能無聲無息的瞞過王府巡邏的守衛,輕易的到達齊王跟前。
如果他們是刺客——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也能看出,一直附小甚微的晉王府真正實力究竟有多強!
齊王無聲地給了柯總管一個嚴厲的警告眼神,繼而溫和的笑著說:“你這個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本王跟你父親是兄弟,你來王叔家還跟王叔客氣什麼,這些禮物就算了,收回去收回去!”
“王叔,禮物是小侄的小小心意,再說錦繡商團也是自己人,都不是外人,王叔就別客氣了,言歸正傳,小侄今天來跟王叔有要事相談。”李莫離對手下施一個眼色,頓時地一跟地二一左一右夾著柯總管出去。
房間裏隻剩齊王、李昱吉跟錦繡商團的老板春娘。
對於那個商團老板居然能留下,齊王的眼神收縮了一下,看來這個富可敵國的錦繡商團居然是晉王府的附屬!齊王聰明的選擇了視而不見。
“王叔,宮宴上你也看到了,麗妃的孩子終於沒了,王叔的障礙掃清了,不知王叔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李昱吉看著齊王,一臉嚴肅的開口。
“哎,這件事真讓人痛心!真是飛來橫禍,想來聖上一定傷心過度,本王也很意外,這個時候,什麼都別做,免得觸怒了聖上。”齊王悲天憫人的開口,竟然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李昱吉暗罵了一聲“老狐狸!”,看來他不透露一些底牌,齊王根本不會真正重視他這個合作夥伴。
“王叔對麗妃流產是意料之中吧?可是,如果不是本世子推波助瀾,麗妃怎麼會那麼湊巧在宮宴這種眾目睽睽的場合,又那麼湊巧吃了尉遲皇後的送的東西之後沒了孩子……”李昱吉半真半假的說著。
齊王右手微微一抖,隨即若無其事,不過他板起了麵孔,有些嚴厲的警告,“吉兒,看在咱們叔侄一場,這句話我就當沒聽見,你要明白,你所說的代表了什麼!以後這樣的話,休要再說!”
“王叔,你還要小侄說的更清楚嗎?從何說起呢——”李昱吉笑容不改,滿不在乎的繼續說:“就從將作監大匠魏大師開始講吧,他那手精湛的木雕手藝,真是讓人歎為觀止!魏大師製作的木器,那是千金難求啊,比如現在聖上宮裏的那張龍床,紫檀木鏤空雕花的通頂三麵屏式床,那張床可是魏大師的巔峰之作啊,一般人想都想不到那張龍床的奢華舒適……”
李昱吉一臉向往的描述著龍床的美妙,似乎沒看見齊王已經麵如死灰的臉色。
“你……究竟想說什麼?”齊王深吸一口氣,冷著臉開口。
“小侄隻是想讓王叔知道,你的底牌我很清楚,而我能幫你做的,你想都想不到,小侄希望王叔以後行事,最好對小侄不要有所隱瞞,咱們的合作,貴在坦誠!。”李昱吉也冷了臉。
頓了一下,李昱吉接著說:“何況,小侄也幫了你不是嗎?尉遲太尉那個老狐狸已經跟趙王談好李莫離跟他那個寶貝孫女的婚事了,王叔再不抓緊機會,等太子大位確立,您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