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尉遲皇後的眼神,睿帝有些不自然解釋了一句,“梓童,你別想太多,朕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跟雲尚儀閑聊了幾句而已。”
尉遲皇後卻露出一個心酸的微笑,含著淚點了點頭,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滑落,“是,臣妾當然相信您!是有些人別有用心罷了……”
皇後的寬容大度,令睿帝多了一絲汗顏,別的不說,就這份心胸,後宮之中確實無人能及,難怪太後時常在睿帝耳邊叮囑要善待皇後,還不時的說她是最適合後位的人,如此看來,果然還是太後眼光獨到。
睿帝感動的看了皇後一眼,相濡以沫這些年,皇後從來都是一心為他打算,相較於皇後的付出,自己對她的關心實在太少。
睿帝看著皇後熟悉的容顏,雖然紅顏不再,但是這樣始終默默站在自己身後的女人,他竟然因為習慣而幾乎忽略了她的存在!
現在回想起來,雲君筠的樣子居然已經開始模糊,反而熟悉的一直都是皇後恭順端莊的麵容,睿帝的心多了一絲明悟。
聽到吉祥這麼編排雲君筠的時候,睿帝還以為自己會憤怒,會覺得心中最美的東西被人褻瀆了,可是他居然沒有想象中那麼憤慨,似乎真的就是在聽一個局外人的故事一樣。
果真是時間的作用嗎?還是他的心早已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睿帝給了皇後一個會心的微笑,那是隻有多年夫妻之間才有的默契,然後不意外的看到皇後黯淡無光的眼裏迸發出璀璨的神采,這個女子的喜怒還是這麼輕易就被他掌控住,睿帝滿意的微笑了!
睿帝看著吉祥,眼裏閃爍著探究,“你接著說,朕很想知道,為了你的主子,你到底做了什麼!”
吉祥重新磕了一個頭,繼續開口訴說,“其實奴婢也沒做什麼,隻是等雲尚儀跟皇上您分了手,奴婢便堵住她的去路,用告訴鏡天家主為要挾,令她投鼠忌器罷了……雲尚儀很羞惱,卻還是聽話地漸漸疏遠了皇上……”
藏天突然問了一句,“如此聽來,這件事似乎隻有吉祥宮人跟雲尚儀兩個人知道?”
吉祥有些語塞,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不錯,這件事隻有我們兩人知道,連皇後娘娘,奴婢都沒有透露半分,奴婢是怕影響了娘娘待嫁的心情!”
藏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慢條斯理的開口,“吉祥宮人果然忠心為主!為了你的主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吉祥看著藏天,目光坦然,“奴婢明白藏天家主的意思,奴婢也絕對沒有汙蔑雲尚儀的用心。奴婢隻是實話實說,雲尚儀跟皇後娘娘之間,皇後娘娘從來沒有負過雲尚儀,要說有什麼對不起的,也隻有雲尚儀對不起皇後娘娘的舉動!”
說著,吉祥無視藏天陰鷙的眼眸,繼續語出驚人,“想當年,雲尚儀在宮中幾乎虜獲了所有成年皇子的心,這些連鏡天大人都是了解的,後來鏡天大人可能是知道了什麼,減少了進宮見雲尚儀的頻率……奴婢一直在想,若不是發生了之後的事,雲尚儀就算沒有嫁給某個皇子,也肯定會被先帝封妃!”
此話一出,尉遲太尉臉色劇變,連秦老夫人都連連搖頭,尉遲皇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喝止住吉祥繼續口出妄言。
藏天終於按耐不住,向睿帝跪下,語帶哽咽,“皇上,這個謀害了先皇寵妃的宮婢,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辱及臣母清譽,其心可誅,臣懇請皇上為臣做主!”
睿帝連連點頭,厲聲喝道,“大膽賤婢,居然連先帝都敢牽扯進來,你這些言論,就算誅了你的九族都不為過!”
吉祥慘笑了一下,不以為然地繼續開口,“奴婢隻是說出了這個宮裏無人敢提及的真相罷了!雲尚儀的心思誌在高遠,豈是小小的尚宮之位滿足的了?”
柳新雅卻聽得全身顫抖起來,有些口吃的跟小醅傳音,“雲君筠她……她到底想做什麼?怎麼聽吉祥講得她的行事做派,令我有種格外熟悉的感覺?”
小醅不屑的聲音傳來,“想不到藏天公子的母親居然是這樣的女人,周旋在諸多男人之間,連老皇帝都……”
柳新雅喃喃地說道,“不是這樣……雲君筠顯然是想效仿武皇,若不是被吉祥誤打誤撞的誣陷入獄,她幾乎就要的手了!”
吉祥的敘說卻加快了語速,她知道她講的這些已經觸及了睿帝底限,為了避免龍顏大怒,她的話來不及說,她必須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