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令有兩封,一封是尉遲太尉發給程湳灣的,另一封是藏天發給李莫離的。
顯然這兩封都是加急送來的,尉遲太尉的意思是讓李莫離立即放下手頭一切事物,即刻進京向聖上負荊請罪!同時責令程湳灣沿途派人“護送”趙王世子回京。
尉遲太尉寫的比較簡單,輕描淡寫的寫了趙王大搞外圍的行徑,使得龍顏大怒,現在已經獲罪,更著重強調了李莫離該做什麼,顯然尉遲太尉對李莫離還是惜才,態度以維護為主。
藏天的密函用火漆密封著,程湳灣沒敢打開,想必應該跟尉遲太尉說的是同一件事。
阿竹匆匆看完尉遲太尉的密令,心跳不已,趙王獲罪是什麼意思?外圍馬的罪名阿竹很了解,往年做王府侍衛的時候,他還親自處理過這樣的人犯,這條罪名嚴重的可是抄家滅族的!那麼趙王究竟搞的有多大,居然聖上連兄弟之情都不顧念了?!
唯一欣慰的應該是尉遲太尉似乎沒有放棄跟趙王府的交情,那麼想必京城還不至於亂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將軍是何打算?”阿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著程湳灣。
程湳灣眉頭緊蹙,沉吟,“想必聖上派來的人馬上就要到了,太尉大人的意思應該是讓世子殿下早作準備,若等到聖上的信使到達,一切就被動了!我建議世子還是趕緊回京吧!”
“將軍,您願不願意幫幫世子殿下,如今晉王別院這條線索或許是世子殿下唯一的翻身機會!”阿竹滿臉懇求之色。
程湳灣深深地看著阿竹,後者眼底深處燃燒的希望之火令他動容,李莫離這些日子的作為他看在眼裏,李莫離跟他身邊的這群年輕人個個都充滿了幹勁,有勇有謀,跟著這樣一夥人幹事,常常讓他想起年輕時候的激情。
若阿竹的彙報是真的,那麼一舉抓獲晉王的功勞可是大功一件!程湳灣目光深沉,李莫離若是戴罪立功,說不定還能挽回聖上的信任,自己這些日子來,怎麼也算跟李莫離有了些交情,怎麼看李莫離能得勢還是對自己有利。
何況尉遲太尉的意思顯然還是維護著趙王世子,程湳灣不斷衡量得失,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好!本將軍立即發兵!”
晉王別院裏,丹兒斜倚在窗前,心思遊蕩,披在肩頭的外裳鬆鬆垮垮的抖落了一半,露出她欺霜賽雪的香肩,好一幅色不醉人人自醉的美人閑臥圖。
晉王世子李昱吉心事重重地踏進丹兒的閨房,看見這幅美景,情不自禁地駐足觀望。
丹兒遊離的眼神如訴如泣,脆弱地仿佛令人心碎,每當李昱吉看見她這種眼神就心痛不已。
這才是這個娘子真實的一麵,她表現出來的刁鑽難纏,甚至故意惹人生氣,其實都是為了掩飾她內心的不安跟脆弱。
李昱吉不禁深深地後悔自己聽了母親的建議,用卑劣的手段得到了她的人。
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會這麼痛恨自己吧?李昱吉看著那個讓他癡迷不已的身影,她就在眼前,卻仿佛距離他很遠。
如論如何,丹兒已經成了他的人,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手。
李昱吉走上前去,體貼地為她拉好衣服,“剛下過雨,山裏空氣有些涼,你身子弱,莫要吹風太久。”
李昱吉小心翼翼地碰觸丹兒,生怕碰到她的身子,她又會發瘋般的掙紮。
但是這次丹兒居然意外地沒有反應過度,她隻是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李昱吉,突兀的說了一句,“你長的不像春娘,是像晉王更多一些吧?”
李昱吉最近難得見到丹兒對他和顏悅色的說話,頓時受寵若驚,連忙貼著丹兒坐下,“對呢,父王一直說我長得一看就知道是李家子孫,你看,我的眉眼特別像。”
丹兒格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李昱吉,從狹長的鳳眼到他直入鬢角的劍眉,似乎若有所思。
被丹兒美目打量,她吐氣如蘭的氣息縈繞在鼻端,李昱吉頓時心猿意馬起來,忍不住伸出手輕攬丹兒的香肩。
但是李昱吉還沒有一親香澤,就猛地被丹兒推倒在地,而剛才那溫順可人的美人兒似乎像變了一個人,粉麵含霜,眼神戒備。
“我累了,你出去吧。”丹兒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李昱吉咬著牙,眼神受傷的看了丹兒一眼,她像一隻全神戒備的刺蝟,疏離而冷漠。
站起身,李昱吉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丹兒在後麵打量著他的背影,眉頭緊蹙。
仔細看來,李昱吉同李莫離果然眉眼有幾分相似,雖然如同李莫離那樣美到驚世駭俗的絕世容顏並不多見,但是這相似的眉眼還是可以看出李家男兒麵容豐神秀美的共同特征,想必是李氏血統的共同麵貌特征使然,丹兒心中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