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臣受蕭裕鳳之邀前來新醅酒樓赴宴,柳新雅親自作陪。
隻見蕭景臣此人個子很高,但是身材消瘦,寬大的袍服就像是在一隻活動衣架上晃蕩,他的顴骨突出,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還習慣性眯起來,一臉書呆像。
柳新雅隻一眼就看出蕭景臣此人絕對是個高度近視眼。
蕭裕鳳拉著蕭景臣的衣袖,紅了眼眶,“哥,你怎麼又瘦了!又不按時吃飯了?雲媽媽是怎麼照顧你的,居然讓你瘦成這樣!”
蕭景臣似乎對妹妹的這般親昵舉動很不喜歡,一邊抽出手,一邊眯起眼,“雲媽媽年紀大了,我已經不再讓她做家事了,最近苦夏,胃口有些不好,我身體很好,妹妹無須掛念!”
蕭裕鳳柳眉倒豎,“那雲媽媽也太不自覺了,你對她客氣,她就更該好好照顧你了,難不成真的當自己是主子了不成!不過是你的乳娘,哥,你也太良善過了!”
顯然蕭裕鳳對這個雲媽媽積怨已久。
蕭景臣眯著眼看了柳新雅一眼,對自己這個沒有教養的妹妹很惱火,這是在外麵,還有外人在場,蕭裕鳳這麼一嚷嚷,讓他顏麵何存。
“你就少說兩句吧,雲媽媽隻是最近身子不適,我才讓她休息的!”蕭景臣沉了臉,眼睛眯的更凶了,給人極不好相處的感覺。
蕭裕鳳這麼粗線條的娘子,都收了氣焰,委屈地抱怨,“哥哥你也真是的,父親母親都來了京城好久了,你登門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們可念叨你了,就連三叔三嬸那裏也不見你邀請他們去你的居所,他們好歹也是你現在的嫡親了!雲媽媽一個下人,你卻像親娘一樣供養著,一個下人,老了不能做活了,送到莊子上養老也就罷了,你還把她當個寶!當心禦史參你一本!”
蕭景臣頓時軟了下來,低聲哀求,“有外人,你少說兩句吧,給我留點麵子吧!”
蕭裕鳳訕訕地一笑,拉著柳新雅,給他介紹,“哥哥,這位就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五品司醞,她就是你極為推崇的雞尾酒的創始人,還是這家店的少東家,怎麼樣?聞名不如見麵吧?還不謝謝你妹妹我!”
柳新雅落落大方的上前,“蕭兄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
見到柳新雅,蕭景臣明顯激動起來,他的眼睛眯了又眯,上前作揖,“原來您就是柳司醞大人,下官久仰大名!”
蕭景臣不過從六品侍郎,確實該稱下官。
“蕭兄過獎了,我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比不過蕭兄才華橫溢,來,蕭兄上座,嚐嚐我們酒樓的招牌菜!”柳新雅毫不在意蕭景臣眯眼的表情,手一揮,讓人上菜。
柳新雅對蕭景臣極為禮遇,從開胃酒開始就親自調製,配上頂級牛排的美味,每一道菜都精美無比,美味絕倫。
加上柳新雅談吐言之有物,句句恭維,這頓飯吃得蕭景臣酒足飯飽,幾乎將每道菜都一掃而光,哪裏有什麼苦夏之症。
用眼神製止蕭裕鳳幾乎脫口而出的打趣之言,柳新雅笑盈盈地開口,“蕭兄,餐後酒我特別向你推薦一款清涼雞尾酒,很適合夏天飲用——‘薄荷茱莉普’,這種酒用薄荷的刺激香味增添威士忌的味道,喝起來倍覺清涼,還能消除口中苦味,口感甘甜可口,你意下如何?”
蕭景臣早已被新醅酒樓酒菜之美味征服了,一聽還有這種酒,頓時興趣大增,連連點頭。
就連蕭裕鳳都麵露期待之色,拍手叫好,“小雅,你又出了新的酒方,連我都沒喝過呢!快上,快上!”
柳新雅微微一笑,先壓碎薄荷葉,再溶解細糖,加入冰塊,通通倒入杯中,緩緩倒入威士忌,最後.用薄荷做裝飾,插入吸管。
一杯淡金色的酒液帶著薄荷的清香沁人心脾地呈現在蕭景臣麵前。
柳新雅有些遺憾地看著酒杯,若是在後世有冰箱的話,將酒杯放在冰箱中冰鎮至杯子泛白。這層白霜遇上清爽的“薄荷茱莉普”,自然而然便散發出一種無法言語的爽快感。
不過看情形,即便如此,這杯“薄荷茱莉普”已經征服了她的客人。
柳新雅看著蕭景臣眯著眼頻頻喝酒,適時開口,“蕭兄,你的眼睛是不是看東西很模糊?”
蕭景臣微微一愣,微醺的醉意點頭,“是啊,從小便是這樣,眯著眼看仿佛能看清楚一些。”
“那蕭兄為何不配一副眼鏡?這樣看東西就跟常人一樣了。”柳新雅笑眯眯的建議。
蕭景臣作為她相中的高級酒托,怎麼能這副眯著眼看人的表情,極不禮貌不說,還給人很不舒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