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匆匆,轉眼春去秋來,略帶寒意的秋風將那些不甘心的飄葉再次卷上天空,京城的大街小巷被一層金黃所鋪滿。
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院中,有一位年輕的婦人正逗弄著懷裏的小寶寶。
孩子的小臉蛋紅撲撲的,在婦人的懷裏扭啊扭,兩隻小手往前使勁的伸著,像是要抓住那些四散飄舞的落葉。婦人見他這般模樣,也被逗的咯咯直笑。
隻是這笑容來得快去得也快,隻不過在她那張俏臉上停留了片刻便消失不見。
她愣愣的看著懷中的孩子,臉上的表情不喜不悲,不知她此刻在想些什麼。
這時,小院的門被推開了,夾裹著外麵呼嘯的秋風落葉,一個人影一閃身就進了院子,同時將院門連忙給關了起來。
他的這般動作顯得特別的謹慎,似乎在躲避著什麼。
那婦人卻沒有抬頭看他一眼,任是低著頭逗弄著懷裏的孩子,嘴裏淡淡的說道:“你來了?”
那來客的麵貌被鬥笠的陰影遮擋住了,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那,好久才往前踏了一步,說道:“這裏風太大了……對孩子不好……”
“哦!?”那婦人抬起了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來客,說道:“世子殿下現在也會帶孩子了?”說完,婦人頭也不回的便起身往屋裏走去。
一陣風吹過,吹亂她的青絲,卻沒有吹亂她的腳步,風中孩子的笑聲隱約傳來。
來人一咬牙,便跟了上去。
來客正是一直銷聲匿跡的晉王世子李昱吉,卻不知他此時此刻為何會冒這麼大的風險重返京城,就在這天子腳下,隻為見這一名婦人。
屋內,那婦人順手到了兩杯茶,就這麼擱在桌子上。朦朧的霧氣模糊了她的容顏,讓李昱吉的心神一陣恍惚。
“坐吧。”婦人淡淡的招呼道。
李昱吉點了點頭,將鬥笠摘下放在桌腳下,坐在了婦人的對麵。手裏捧著那杯茶,卻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就這樣傻愣愣的呆坐在那裏。
茶水的清香由淡轉濃又由濃轉淡,那杯茶水都快要變得冰涼了。李昱吉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然後舔了舔仍然有些幹燥的嘴唇說道:“丹……丹兒……”
他這一開口不要緊,那叫丹兒的婦人頓時臉色一寒,猛得一抬頭,目光陰冷的盯著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世子殿下,叫小女子何事?”
丹兒臉色一變,李昱吉的手下意識的一抖,茶杯失手跌落,淡綠色的茶水混合著那些茶葉灑滿了半邊桌麵。
“我……我隻是……我……”曾經風光一時的世子殿下這時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舌頭早已經打成了一個死結。
“咯咯……”這時孩子無邪的笑聲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隻見他小手不斷的往前伸著,似乎對桌上那杯茶水特別的感興趣。
丹兒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光亮來,低著頭輕聲問道:“寶寶,你也想喝茶?”
“咯咯……”
丹兒挽了挽有些鬆散的發絲,然後從筷籠中抽出一支筷子,在筷尖沾了一點點茶水為給孩子喝。
小家夥心願以償,笑的更是歡快起來。
李昱吉見這情形,咽了咽口水,說道:“這孩子是不是……”
丹兒低著頭,繼續喂著茶水,淡淡的回道:“沒錯,他就是那個孽種!”
“丹兒,你不能這樣……”李昱吉急道:“就算我有什麼錯,你該殺該剮我別無二話,但我們的孩子是無辜的……”
丹兒笑顏如花,語氣輕柔地說著冷酷無情的語言:“這個孩子本來就是孽種!李昱吉,你聽好了,你以為我生下他,就是已經原諒你了嗎?還是你還妄想著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