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聲音混雜,燈紅酒綠下是形形色色的都市男女,有瘋狂的,有安靜的,但有一點都是一樣的,他們不過是借著這個糜亂聲色之地,發泄自己的所有情緒。

“又是果酒,你明明不愛喝。”辛恬小小的臉蛋已經皺成一團,抬手作勢要奪下陸遠慎手裏的酒杯,不想被他擋了回去。

陸遠慎也不看他,隻是自顧自的一飲而盡,現在他才知道,他愛死了這個味道。“就一口嘛,你試試,味道甜甜的,比你那芝華士好喝多了,不喝我不理你了啊!”,腦海裏,女子的嗓音也是甜甜的,就像嘴裏的味道,讓人沉醉。淺淺,他默默的在心裏念著,你看,我都喝了這麼多杯了,可你怎麼還不回來?想到這,他抬手又是一杯,就像吸了毒,中了蠱,許是太過想念,想念到隻要是她喜歡的,他就不顧一切的一起喜歡,隻有這樣,他才能隱約感覺到她的氣息。仿佛她還在他的身邊。

一整個晚上,辛恬隻能看著他一杯杯往裏灌,直到他醉倒在吧台,嘴裏卻還喃喃自語,可她聽的真切,聽的清楚。舒清淺,就這麼好嗎?伸手慢慢撫上他的臉,他的眉眼依舊那麼俊逸,隻有他醉成這樣的時候,她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觸碰他。為什麼這麼多年他始終看不到她的好,為什麼去了一個慕芳菲,又來了一個與她相似的舒清淺,她本以為陸遠慎隻是因為懷念慕芳菲的英容笑貌才會與舒清淺在一起,時間久了也就膩了,畢竟贗品就是贗品,無法與真品相比擬。終於看到他們分手時,她心裏竊喜,興奮,以為終於守的雲開終於有了機會,可5年後舒清淺一回來,她才發現他對舒清淺的感情竟然遠遠超過了慕芳菲,超過了她的想象。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明明最早遇見他的人是她,她出生的時候不停的哭,可一看到他,她就笑了,就連段崢嶸都笑說真不知道誰才是親哥哥。自此之後,她的童年裏就隻是圍繞著他,慎哥哥,慎哥哥,就在這樣一聲聲的叫喚中,她漸漸長大,感情也漸漸懵懂。那年她才12歲,看到他牽著那個叫慕芳菲的女子走到他麵前,“小恬,這是哥哥的女朋友,叫姐姐”,頓然明白什麼是心碎的感覺,她妒忌那個女子,因為自從她出現後,陸遠慎陪伴她的時間就這麼被分去了大半,即使他來看她,身邊也總帶著慕芳菲,時間久了,她開始笑不出來,連段崢嶸都能發現她的敵意,可大家都認為那不過是小孩子在鬧脾氣,覺得一直照顧她的大哥哥被人搶走了,可隻有她自己清楚,那是因愛而妒。

那個時候她總是想變著法子找出慕芳菲的陰暗麵,可她越是努力就越發現,這個女子不隻長的漂亮,心地也一樣美麗,這讓她十分嘔氣,她恨極了自己為什麼隻有12歲,討厭自己與他差了10歲之遠,討厭他把她當成小孩子的寵溺,討厭大家都把她的感情當成不成熟的笑話。

而令她沒想到的是,嫉妒原來也可以間接害人性命,這個秘密,藏在她心裏太久太久,久到她自己都以為不過是一場夢,那個叫慕芳菲的女子從未出現在他們的生命中。那個時候,她誰都不敢告訴,因為害怕,害怕一旦被人知道,她就會永遠失去陸遠慎,但她真的沒有想害她,那個時候,她隻是心裏不服氣,不甘心,隻是想讓她心裏也不舒服一下而已,當天傍晚卻聽到了慕芳菲墜機的噩耗,所有人都以為慕芳菲提前飛回來是為了給陸遠慎一個驚喜,隻能當做是上天作弄,可她聽到消息時冷的發抖,如同墜入寒冰地獄,因為隻有她明白,隻有她明白的,如果她不任性按了發送,那慕芳菲就不會提前班機,那樣她就不會死了。當時她隻能僥幸手機隨著飛機一起沉入大海,沒了蹤跡,隻要她守住秘密,隻要這樣,誰都不會知道的,那麼這個秘密,永遠隻能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