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清淺憑著記憶指揮司機開車,那個地方她隻去過一次,本來她的方向感並不好,可那天的所發生的一切對她來說非同一般,所以她記得清楚。
“停車”,清淺看到那片熟悉的竹林便指揮司機停下。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片竹林前站了多久,好像站的越久就越沒有了勇氣,邁進那一步似乎有些千斤重量,可是她卻也退不回去,在那張相片裏,她看到的不隻有兩個人,還有那漫天的白玉蘭,一個個線索把她牽引到了這裏。
,“逸芳居.....”,憶芳居,她在心底輕輕重複著。
這裏隻有白玉蘭,慕雲昇的話重重敲擊她的大腦。
”我有個妹妹“
”我很疼她,我們很久沒見了”
慕芳菲,慕雲昇,都姓慕,清淺死死的咬住唇,抬起頭深深的看著這片竹林,拳頭緊了又緊,直到指甲嵌進血肉,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疼。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是邁出了步子,一步一驚心,此刻的她深有體會,終於,那片熟悉不過畫麵映入眼簾,那天,她記得太過清晰,慕雲昇就是在這裏求的婚。她將視線眺遠,漫天的白玉蘭,不葉而花,堪稱玉樹,當真是美好,隻是美得令她心碎。
“芳菲小姐?”
清淺僵著身子轉過去,是一個年邁的老人家,滿頭華發,已過花甲的樣子,清淺苦笑,她們本就幾分相似,老人家眼神已經不好,把她錯認了也不奇怪。
“真的是小姐你呀,老頭子已經太多年沒沒見過你了。”老人笑得開心,雙目布滿皺紋可盡顯慈祥,“慕先生倒是經常過來,他說你定居國外長年不回來了,今天沒有一起嗎?
清淺艱難的露出笑容,她不喜歡騙人,可這一次例外,她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開,努力的調整情緒,以正常的語氣問他:“老爺爺,這片玉蘭花一直都在?”
“小姐,我這老頭子老了記性差了也就算了,怎麼小姐記性也變差了,我是福伯呀。這是慕先生專門為你種的啊,因為你最喜歡的就是玉蘭,即使福伯我這麼多年不見小姐,可這片白玉蘭卻一直保留著,是慕先生吩咐的,慕先生他呀最疼愛的就是你這個妹妹了”,福伯許是太久沒有見過慕芳菲,顯得有些激動,一邊說一邊描繪著,“小姐還記得嗎,每次慕先生從國外過來看你,你都會在這片白玉蘭下跳舞給慕先生看,慕先生那時候總說他的妹妹稱的上絕世無雙呢。”
“不過你們兄妹呀也真奇怪,以前小姐你住在國內,慕先生呢在國外,好不容易他回國久居了,小姐你又去了國外,我這老頭子知道小姐呀一定是嫁人了。”福伯自顧自的說著,叫到故人的情緒顯得高漲,一股腦的話說個不停,清淺沉默的聽著,覺得自己正在打開潘多拉的盒子,隻是承受災難苦痛的隻有她一人,而神話故事中雅典娜女神留下的希望,她卻找不到。
“福伯,可以帶我去看看那個房間嗎?”清淺望著那片花海出神,剛剛福伯一直在說,說到了慕芳菲每次過來都會在一個特定的房間裏練舞或是休息,她不想再做一個什麼都被蒙在鼓裏的傻瓜,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揭開一個口,那麼就讓她全部扯開,看清究竟。
牆壁上掛著一些慕芳菲練舞時的相片,泛黃的畫麵就像根根流蘇拂過心底,時光的洪流衝刷而過,清淺沉浸其中,仿佛看到慕雲昇與慕芳菲曾經在這個空間裏所發生的溫情畫麵,她有些茫然的走向那張檀木桌前,略微顫抖的指尖打開那盞古式的台燈,頓時把整個室內暈染成一片暖黃,桌子有好多個抽屜,清淺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經入了夢魘,打開抽屜的動作那麼水到渠成,冥冥之中也許老天都不想看她繼續無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