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於是給高教授打了個電話,征得同意後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高鶴年是院裏的知名老教授,從院裏的領導位置上退休後又被返聘回來擔任教學職務,他在專業和教學領域可算老資曆了。他也教過司徒玦大三時候的藥用植物和生物學。大家都知道高教授德高望重,學富五車,無奈他的普通話裏夾雜的家鄉口音著實太重,一個學期下來,司徒玦和班上的同學一樣,硬是沒聽懂多少句。好在考試的內容基本出自教材,高教授又從不為難學生,點題精準,所以大家才得以順利過關。可以這麼說,高教授和鄒晉都是撐起他們藥學院的牛人,當然,鄒晉現在如日中天,但高教授的勤懇和敬業也深得師生敬重。
教授還是如以往那樣和藹,一進門便招呼司徒玦坐下,閑話家常地寒暄了幾句,絲毫沒有架子,一如敦厚長者。他在弄明白司徒玦的來意之後,很是謙遜地對她的報考意向表示了感謝,隨後他說:“你的資料我看過,你很優秀,像你這樣拔尖的學生……即使是報考本院鄒副院長的研究生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司徒玦一愣,克製著臉上的一絲不自然,微笑道:“鄒副院長事務繁忙,我覺得跟您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
高教授摸了摸自己滿頭的銀發,笑著說:“我也有愛才之心啊,不過我老了,鄒副院長風華正茂,也正是出成就的時候,人往高處走,你確定你要跟著我這老頭子?”
“當然,隻要您不嫌棄。”司徒玦趕緊點頭。
“我當然歡迎,也相信你的成績。你有很好的資質,加以努力,前程不可限量。我們國家的醫藥行業正需要優秀的年輕力量。後生可畏啊,很好,嗯,很好。”
聽教授的言下之意,應該是指隻要她的成績達到他的標準以上就沒有問題了。司徒玦告別了高教授,一門心思等著成績揭曉。
等到筆試成績有了結果,姚起雲直笑司徒玦是虛驚一場,她雖沒有拔得頭籌,但也是第三名,綜合之前的分數,優勢依然明顯。她鬆了口氣,開始集中精力準備最後的麵試。她們學院進入保研資格大名單的有五十餘人,最後獲得本校本專業麵試資格的隻有十人,譚少城也在這十人之列。麵試是采取差額錄取的方式,也就是說十人裏隻有六人會被錄取,其重要性也不容小覷。
麵試前夜,司徒玦借口到學校再看看書,實際上又拽著姚起雲去了“時間的背麵”,她現在不想再摸任何書本,隻想徹底地讓自己鬆弛下來。偏偏姚起雲這家夥還在一板一眼讓她重複一遍英文的自我介紹,她把他當做考官,說著說著就開始笑場,兩人鬧作一團。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鄒晉。司徒玦吃了一驚,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麼事,不過她是沒有什麼話可跟他說的,所以毫不猶豫地掐斷。
“誰啊?”姚起雲一邊喝東西一邊問。
司徒玦也沒刪掉記錄,直接讓他看一眼。這時,電話再次響起,還是他,他還算有自知之明,第二次來電很快就主動斷了。
“他找你幹什麼?你不接?”姚起雲口氣淡淡地問道。
“我才不接他電話呢。”
“你真的不打算考他的研究生了?”
“當然,我那天對譚少城說的不是氣話嘛!”司徒玦做了一個奇形怪狀的表情,“不過我不考,也不一定輪到她,到時她一傷心,又迷路了,你別忘了安慰安慰人家。”
她說完,發現姚起雲沉下了臉,忙笑道:“幹什麼呀?我開玩笑的。”
姚起雲出其不意地伸手去撓她的腰,逗得她哇哇大叫。
他笑著說:“真巧,我也是開玩笑的。看你還胡說,司徒玦。”
次日的麵試出乎意料地順利,麵試的評委組組長是鄒晉,高鶴年和其他六個本專業的老師也在列。專業方麵的問題主要都是鄒晉向司徒玦提問的,他顯得很是公事公辦,司徒玦也嚴陣以待,對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