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世上有沒有真正的圓滿(2)(3 / 3)

陳阿姨笑了笑,她的兒媳婦阮阮正在和酒店的人核賬埋單,忙得不亦樂乎。

“其實這個時候隻要吳江願意,他娶什麼人我們都已經無所謂了。”

等到吳江的父母也被接走,燈光一盞一盞逐漸暗下來的酒店大堂,除了工作人員,就隻剩下司徒玦和一對新人。

“我該識趣點主動消失了。”司徒玦伸了個懶腰,“我自己打車回去,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慢慢享受吧。走的那天你也不用去送了,新婚燕爾,看見你們我會受不了。”

“也不急這一會兒。”阮阮玩魔術一般摸出幾瓶啤酒,“婚宴剩下的,整箱的都退了,正好還有三瓶,不喝完的話可就浪費了。”

服務員無奈地走過來提醒,“對不起,我們已經打烊了。”

“咱們去另找個地方?”吳江提議。

阮阮笑道:“我倒知道個好地方。”

她把吳江和司徒玦領到了露天停車場一側,那裏黑黝黝的,是個花壇。

阮阮就著身上的禮服坐在了花壇邊緣,又去招呼另外兩個人。在婚宴上滴酒未沾的她當著吳江、司徒玦的麵,嫻熟利落地在水泥砌的花欄邊角上磕去了啤酒瓶蓋,逐一把酒遞給他們。

司徒玦本不想喝,但此時此刻也覺得,酒應該是個好東西。

吳江說:“就這麼喝,不說點什麼?”

“當然是祝你們幸福。”

“不順便提提你自己?”

“那就願我們都圓滿吧。”

酒瓶碰出了清脆的響聲,司徒玦剛喝了一口,嫻靜的阮阮手裏的酒瓶已空了大半。

阮阮放下了酒,雙手撐在花壇上,一臉困惑地看著一顆星星也沒有的天空。“司徒,你比我聰明,你說,世界上會有真正的圓滿嗎?”

在這樣的日子,司徒玦自然是挑好聽的說。

“我想是有的吧,像你們不就很圓滿嗎?”

阮阮輕聲說:“是啊,我很圓滿。可是有時候我會覺得,一個人的圓滿就有可能是另一個人的殘缺。”

“什麼都是相對的,就像我現在也感到懷疑,所謂的純粹會不會隻是取決於用多大倍數的放大鏡去看它罷了。”

“這就對了,所以我總說,人生在世,最難得就是糊塗。喝吧,不喝怎麼糊塗?”吳江舉起酒瓶說。

阮阮和司徒玦也跟著笑。

這時吳江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誰又來大煞風景?”吳江接電話的時候還在嘀咕,沒說上幾句,卻很快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情。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司徒玦,繼續傾聽,麵色沉重。

“誰啊?”吳江掛了電話,司徒玦試探著問。

吳江沒有立刻回答。其實早在他看她那一眼的時候,司徒玦已經知道事情不對勁,而且和自己脫不了幹係。她隻是想不明白到底還能發生什麼,於是存著奢望,或許那隻是一個老友借吳江捎來問候。

“說啊。”她催促吳江,還帶著笑,人卻站了起來。

“你爸媽打來的。”吳江艱難地開口,“姚起雲出事了。”

“哦,是他……”司徒玦木然地坐回了阮阮身邊。

阮阮不明狀況,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裝著啤酒的玻璃瓶還在手中,司徒玦發現自己手握的位置正是細長的瓶頸,這瓶子像一個人,被捏住了喉嚨,喊不出聲,隻扭曲著一張臉,眼看就不能活。

她神經質地撒手,仰著臉問:“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