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真送齊鸞到了齊家門口。齊鸞哭了一路。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左佳會怪罪到自己頭上。委屈,壓的她喘不上氣。錢真一路也是默默的,沒有勸她,隻是認真的開著車。車子停穩,齊鸞卻不想下車。她不知道要怎麼去麵對哥哥。
“丫頭,天不早了,你回去吧。”錢真終於說話了,語氣緩緩,充滿著哥哥對妹妹的疼愛。齊鸞隻是擦擦眼淚,還想十五歲是跟好朋友吵完架,拉著錢真出去發泄回來時一樣,怯怯的拉了拉他的衣袖,說:“她會原諒我的是嗎?”
“傻丫頭。”錢真揉了揉齊鸞的頭發,安慰的一笑,說,“你又沒有做錯什麼,哪有什麼不原諒的。左佳今天隻是嚇到了,跟你沒關係的。”
齊鸞還想再說什麼,卻聽見有人敲了敲車窗,回頭一看,齊俊一臉酷酷的站在車外。
錢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齊鸞也走了下來。
“哥,你怎麼出來了。”齊俊隻穿了一件羊毛衫,在這快要入冬的夜裏還是有些單薄。
“你先回去,我有話跟錢真聊聊。”齊俊沒有回答齊鸞的話,隻是有些邪邪的笑看著錢真。齊鸞疑惑的眼睛看著兩個人,錢真走過來,伸手拍拍齊鸞的腦袋,說:“你先進去吧,夜裏冷的厲害。”齊鸞猶豫的看了眼哥哥,見他沒有半點兒反應,隻是笑看著錢真,便轉身走向大門。推門的瞬間,她看見哥哥被錢真恨恨的揍了一拳,她想要上前勸阻,可是想到剛才哥哥的眼神,還是轉頭跑了進去。
“哥,你的臉沒事兒吧?”晚上睡不著覺,齊鸞從樓上下來,看見齊俊的房間裏依舊亮著燈,她輕輕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齊俊半靠在床上,看著一本管理類的書,聽見齊鸞的聲音,也沒有抬頭,嘴角掛著淤青,看來錢真這一拳下手不輕。
“哥?”齊鸞見他沒有反應,又走進了點兒,叫了一聲。
“嗯。”齊俊眼睛不離書,有些不耐煩的打了一聲。
“哥,佳姐哪兒著火了。”齊鸞試探著說著,眼睛想要從齊俊臉上看出一絲關心,可是徒勞,他沒有回應,眼睛依舊盯著那本厚厚的書本。過了半天,他薄唇近乎不動的說:“以後那個女人的事兒,你去說給錢真聽吧。”
齊鸞心裏一喜,以為哥哥在吃醋,馬上賴皮似的貼上來,撒嬌的說:“哥哥,你吃醋哦。錢真哥隻是我們的朋友了。你在氣他打你是不是?”說著伸手要去碰齊俊嘴角的傷。卻被齊俊不耐煩的推開。
齊鸞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一向對她寵溺的哥哥,雖然偶爾發生口角,但是卻從來沒有露出過如此厭棄的表情。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齊俊一張冰凍的臉,委屈再次湧上心來,短短幾個小時內,已經第二次被自己在意的人如此嫌棄的避開,齊鸞心裏難受極了。
“我說了,以後那個女人的事兒不關我的事兒。我們玩兒完了。”齊俊放下手上的書,向後靠了靠枕頭,慵懶卻嚴肅的說。
齊鸞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時愣住了。齊俊卻也不解釋,嘴角劃出一弧冷笑,半閉著眼睛,說:“我要睡覺了。明天去公司。你也回去吧。”
“你要回公司?你不是不喜歡去公司的嗎?”齊鸞看他這樣本來打算走的,可是聽他這麼說卻又停住了腳步。可是卻等不來齊俊的回答。
直到聽見聽見齊鸞關門的聲音,齊俊才睜開眼睛。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舌尖泛苦。“佳佳,對不起。”默默地念著,他看向窗外。外麵漆黑一片,臨近冬天了,夜越來越長,越來越冷。屋子裏雖然保溫做的很好,可是他還是覺得一股寒氣襲在心裏。昨晚他一夜沒有安眠,看著空蕩蕩的半邊床,好像心也被掏空了一樣,可是沒有辦法,他必須要趕走她。今天早上的電話裏,他險些情不自禁。一想到再也不能抱著她,齊俊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樣,心卻像是注入了水銀一樣沉重。左手握著右手,右手依然沒有知覺。明天就要回公司了,商場上的惡劣不會因為他是殘障人士就有所包容的。
錢真已經向他承諾了,一定會好好照顧左佳。伸手掏出藏在枕頭底下的一盒香煙,他打開蓋子,深深的聞著,這是左佳抽慣了的牌子。雖然說當時他極力反對她抽煙,可是如今卻非常懷念那種味道。既然已經作出決定了,開弓便沒了回頭箭。與其要她日後跟著他後悔,倒不如就此作罷。讓她恨他,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一種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