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裏頭,王爺的年紀可以當她爹的也沒有幾個人,一個清瑤一個清荷一個清錦,清錦不可能,清瑤如今又好端端的活著,剩下的,隻有那個傳說嫁給了死人的清荷。
單從木夫人對清瑤的態度來看,木夫人對待女兒可謂是極好的。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舍得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死人?而且,還有人說那清荷早已經死了,如果她死了,那是不是就表明琴姨在王爺書房裏頭看到的人,就是清荷?
又或者,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那天在書房裏頭的人確實是清瑤,不過她沒死,活得好好的,後來還嫁去了外省。
但看清瑤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清錦直覺她不是這樣的人。
“清錦姑娘,我覺得這木府上下都怪怪的,我們還是盡早遠離這是非之地吧。”
“琴姨你也就別操心了,我們行的端做得正,難道還會怕什麼牛鬼蛇神魑魅魍魎嗎?”
“我怕的不是這些鬼力亂神的東西,我怕的,是人心。”
琴姨的一句話,說中了要害。
“琴姨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而且,我背後不是還有王爺撐腰嘛!不用太擔心啦!”
清錦說著,露出一個極為誇張的笑容,還做了一個鬼臉,逗得琴姨也繃不住臉,笑了出來。
一室的歡聲笑語,隻是不知道能再持續多久。
白天過去的很快,轉眼間,又到了晚上。
清錦洗漱好,剛準備入睡,可剛剛吹熄了蠟燭,外頭又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和琴姨俱是一驚,神經緊繃到不行。
又來了?還是昨晚那個人?
清錦壯著膽子,走到門口,琴姨就跟在她身後,手上舉著一個花瓶,準備要是真看到什麼歹人了抄起家夥就往他頭上砸。可要真遇上了什麼凶悍的壞人,她們這樣做無異於以卵擊石。
清錦拉開門閂,一下子將門大開,看向外頭。
不出所料,外頭依然沒有一個人影,隻有枯樹枝隨風擺動的倒影投影在地上,形成一個古怪的姿勢,像極了誌怪小說裏頭的怪物。
地上依舊放著一張紙條,因為怕被風吹走,這會兒還特意壓了一塊石頭在上麵。
清錦拿起來,看到上頭用鮮紅的朱砂寫了“亡魂索命,速離”六個字。在黑燈瞎火的晚上硬生生給清錦營造出了一種陰森無比的氛圍。
“姑娘,我們先進去吧。有什麼事先點了蠟燭再商討。”
清錦極為附和地點點頭,就算琴姨不說,她也有些受不了這麼陰氣森森的氛圍了。
兩個人關上門鎖好,又重新點上了蠟燭,坐在桌旁研究起那張字條。清錦從懷中掏出昨日收到的另一張,將兩張紙都平攤在桌子上,細細觀察起來。
這兩張紙上的字跡都是一樣的,顯然是同一個人所寫,一個是說這裏是是非之地,讓她們趕快離開,一個是說有亡魂索命,也是讓她們趕緊離開的意思,這人,反正就是無論怎麼樣都要讓她們離開這裏便是了。
“琴姨,你說這紙條上寫的亡魂索命,究竟是真是假啊?”
清錦將那兩張紙翻來翻去看了好幾遍,問了這麼一個問題,還確實把琴姨給難住了。這說有吧,無端讓人大晚上心裏發慌,說沒有吧,可也得把這個放紙條的人找出來。
兩人正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不知從哪裏吹來一陣陰風,那桌上的蠟燭一下子就熄滅了。
清錦咬著牙,輕聲細語地問道:“琴姨,我們的窗戶都是關死了的吧······”
琴姨心裏頭發毛,輕聲應了一聲“嗯”。
這下,兩個人心裏頭都不淡定了。
門窗都是關得死死的,那這陣風是從哪裏吹來的?
清錦坐的位置對著琴姨,而琴姨的身後不遠處正好有扇窗戶。兩個人本來是低著頭竊竊私語的,現在清錦沒辦法,隻能大著膽子抬頭想看看那窗戶是不是沒關好,結果一抬頭,卻看見琴姨的身後不遠處,自己的床榻之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站了一名披散著頭發的白衣女子。
她的麵容模糊,臉上海淌著血,一滴兩滴,滴落在她潔白的衣領上,她的手上拿著一條白色的緞帶,正一步步朝清錦走來。
隨著她的漸漸逼近,清錦這才發現,不是她看不清這個女人的麵容,而是這個女人的臉,根本就是模糊的!而她手上拿著的,也根本不是什麼緞帶,而是一條爬滿了白色蠱蟲的紅色緞帶。那些蠱蟲密密麻麻地,攀附在那條緞帶上麵,頭咬尾,尾接頭地在那條緞帶上移動。
清錦已經完全被嚇傻了,瞪大了眼睛,伸出一隻手,哆哆嗦嗦地指著琴姨的後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琴姨看到她驚恐的表情,急忙朝身後一看,這一看,整個人也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