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傳皺了皺眉,一把接過桃陌遞來的信拆開看了起來,這越往下邊看去,臉色越凝重,或者說,是難看。
信上的內容吧,其實也挺簡單的,就是告訴蓮傳,清錦在他的手上,要想讓清錦無事平安,隻要蓮傳交出麒麟虎符就可以了。
瞧吧,這是多麼簡單一件事情。
蓮傳皺著眉頭將一個個爭奪虎符的對象一一排除,卻忽然發現,他所知道的那些要找虎符的人,沒有一個跟這信的主人對的上號的。而且虎符他也才找到沒多久,這一路過來,京城的人要是有跟過來他早就發現了,京城的那幾批人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虎符在他手裏。所以,這個拿清錦要挾他的人,究竟是誰?
蓮傳盯著那信紙看了半天,一直沒有說話,這靜悄悄的氛圍讓桃陌覺得有些發冷,心裏頭顫抖得厲害。這種感覺,就跟蓮傳當初捏著她的脖子要殺她一樣。
所以,清錦姐姐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桃陌小心地繞到蓮傳的身後,踮起腳往蓮傳手裏頭的那封信看去,她識字不多,這封信可以說是完全看不懂,一封信從頭到尾她隻看懂了“虎符交換清錦”六個字,不過那信用的信紙,她卻總覺得有些眼熟。
腦中思來想去,桃陌終於想到了信紙來曆,不由“呀”了一聲,引得蓮傳不由地轉頭看她。
桃陌隻要一看到蓮傳的眼神就會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蓮傳皺著眉頭,看著如同受驚的小鹿一般的小丫頭,問道:“怎麼了?”
“那,那信紙,我認識。”
桃陌被蓮傳那眼神一嚇,說出來的話都是哆嗦的。她指了指蓮傳手裏頭的信,將自己剛剛想到的事情說了出來,也不管有用沒用,反正現在畢竟救人為大是吧!
“那信紙,好像是豐道長那個道觀的。”
“豐道長?”
蓮傳聽到這三個字,眉頭幾乎都要皺成了川字型。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豐道長就是當初在道觀門口桃陌喊跑的那個人。
道觀裏頭的紙?
蓮傳嘴角微微上揚,一張臉泛著森然的寒意。嚇得桃陌噤聲不敢說話。
看來有人早在八年前,就盯上了麒麟虎符,並且為了這個東西,居然還耗了八年的時間在芙蓉鎮這個地方。
那個豐道長,到底是誰?!
蓮傳這邊還在那裏想著對付豐道長的方法,那個被豐道長帶走了的清錦的意識也才稍稍恢複了一點。
朦朧中,她感到自己被人扛著裝進了一個麻袋,然後被馬車運著運著繞了好幾個大圈,後來好像還有人在麻袋上踢了一腳,直接把她連人帶麻袋直接給扔進了一個空蕩蕩的類似於地窖的地方。至於為什麼清錦會知道是空蕩蕩的地窖,也是拜那個綁架自己的人所賜。
該死的混蛋!居然直接就把老娘踢下了樓梯!她從樓梯上滾下來摔在地上的那慘烈的一聲可不是白白回響的啊!!!
清錦迷蒙中醒來,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她被人困在了麻袋之中,手腳都被綁住,嘴巴還被一塊手帕給堵住,身上還因為之前從樓梯上摔下來各種腰酸背痛腿抽筋,也不知道身上究竟有多少塊地方淤青了。現在這種狀況,還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身上難受,心裏頭也難受。清錦不由又想到了蓮傳。如果大胡子他當時在場,她也不會被人綁架了吧!該死的蓮傳!現在她連他到底是沒回來還是跑路了都不知道,還被人困在這麼一個狹小的麻袋裏頭,手腳被縛,呼吸不暢。他給自己求的護身符是什麼破護身符啊!這災禍沒有躲得過的,反而還一波接一波地過來找她!
清錦越想越委屈,但礙於現在場合不對,而且也沒人聽她哭,隻能生生忍住了心裏頭不斷翻湧而上的酸澀。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個綁架自己的人身上。
要說在芙蓉鎮,她清錦雖然調皮搗蛋多了,但調皮搗蛋總不犯法吧?調皮搗蛋總不至於會給自己樹了一個仇敵要綁架她吧?!況且她回來芙蓉鎮這幾天,基本上都是屬於窩在家裏頭晝伏夜出的那種,鎮上的人知道她回來了的沒幾個。所以,綁架她的那個人,絕不可能跟自己有直接的關係。
想著想著,清錦的腦中浮現出尚未昏迷前映入眼中的那一件道袍,人一下子就開竅了。
道士,道觀,豐道長,麒麟虎符。即便現在時機不對場合不對狀態也不對,清錦也不得不為自己的機智點一下讚。她怎麼可以這麼聰明呢?這聰明,怎麼就不能早點用上呢?!
外頭傳來“嘎啦”一聲開門聲,清錦趕忙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音。
從樓梯上走下一個人,隻有一個人。因為腳步聲隻有一個。清錦看不見他,但可以感覺到,那個人離自己越來越近,鼻端能聞到的那股藥味兒也越來越重。之前情況緊急,清錦也沒有仔細聞那股味道,現在隨著那人走得越來越近,清錦自然也辨別出了那股味道。不同於普通的草藥味兒,而是帶著一股硝石硫磺的草藥味兒,那是丹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