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一招鮮吃遍天(1 / 2)

20世紀80年代初,當絕大多數國人還在小心翼翼地談論怎樣賺錢成為萬元戶的時候,他已成為新中國的第一個億萬富翁。如今,與他同代的富豪要麼早已出事退出曆史舞台,要麼風光不再已經淡出公眾的視線——而他依然還是江西首富,還是那麼火,那麼紅,關於他和他的企業質疑的聲音卻不曾有過。這個始終屹立不倒的傳奇商人便是果喜實業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黨委書記——張果喜。

20世紀70年代,15歲的張果喜,初中還沒讀完,就輟學進了餘江縣鄧家埠農具修造社木工車間當學徒,每天做的活就是鋸木材。雖然鋸木材不需要多深的技術,但要把一堆一堆的木材變成木鍬、犁把、獨輪木車等,卻要消耗很大體力。那時鋸木材不是用機器,而是用手拉鋸,上進心極強的張果喜沒日沒夜地拉,結果把腎給累壞了,拉尿帶血,幾乎是每星期一次。5年的“血尿”,給張果喜換來了一個“好木工”的稱號和“車間主任”的職務。可是,車間主任沒當幾天,農具市場就飽和了。

1972年,張果喜的木工車間因無活可幹被廠裏割離出來,單獨成為木器廠,張果喜被任命為廠長。名為廠長,卻一無廠房,二無資金,隻有從農具社得到的3平板車木頭、幾間破工棚和21名職工及家屬近百口要飯吃的人,另外還有“分”到他們頭上的2.4萬元的債務!第一次發工資的日子到了,廠裏卻連一分錢也沒有!張果喜不得不說通父親賣掉了土地改革時分給他們家的房子,得到1400元錢,一部分作為職工的工資,一部分作為廠裏創業的本錢。

張果喜知道,單靠賣自己家房子的這點錢,是發不了幾回工資的,木器廠要生存必須找到能掙錢的活幹。然而,在附近農村即使找到了一點活幹,又能賺多少錢呢?張果喜大聲向廠裏的職工宣布:“要吃飯的跟我走!”於是,有21位兄弟積極響應,跟上了他。可是,飯在哪裏?

張果喜想到了上海,他想到上海是因為在鄧家埠他經常與“上海知青”聊天,知道上海是一個大世界,在那裏或許能找到活做!張果喜帶了200元錢和三位夥伴闖進了大上海。第一次遠離家門,200元錢放在一個人身上怕扒手偷,於是,張果喜和夥伴躲進廁所,將200元錢一人分50,藏在貼身口袋裏。

晚上舍不得住旅館,就蜷縮在上海第一百貨公司的屋簷下。第二天,他們很早就來到上海手工業管理局門口。局裏的工作人員上班時見到他們後,便問“有什麼事?”張果喜先作簡單的自我介紹,然後說出想在上海找活的心事。工作人員聽說他們是來自毛主席表揚過的地方,便熱情地把他們介紹到上海雕刻藝術廠去參觀學習。這個廠在四川北路,它的前身叫上海藝術雕刻品一廠。

到廠以後,他們在陳列樣品室裏,看到了一種樟木雕花套箱,由兩個或三個大小不一的箱子組合而成,每個箱子都是單獨的工藝品,套在一起又天衣無縫;箱子的四沿堆花疊朵,外壁層層相映著龍鳳梅竹,十分精美。張果喜問管理員,這套箱價格是多少?回答是200元。張果喜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又問了一遍,回答仍然是200元。此時的張果喜又驚又喜,200元啊,他們4個人千裏迢迢來上海,全部盤纏也不過200元呀!於是,張果喜決定要把這個手藝帶回餘江。他們4人分工,一人拜一個師傅,一人學幾道工序,就是死記硬背也要把這個產品的工藝流程和製作技巧牢牢地記在腦子裏,就這樣苦學了7天。

臨走時,張果喜還從上海藝術雕刻廠的廢紙堆裏,揀回了幾張雕花圖樣,又順手牽羊地帶走了一隻報廢的“老虎腳”。回到餘江的當天夜裏,他就召開全廠職工大會,決定做雕花套箱。第二天,他把全廠的零木碎料全部清理出來,分成三十幾堆,全廠職工每人一堆,讓大家照著他從上海帶回來的樣品花鳥去練雕刻。

然後,他又把工人帶到有“木雕之鄉”美稱的浙江省東陽縣學習,還將個別老師傅請到餘江來傳授絕活。套箱需要上等的樟木,餘江縣城連樟樹都很難找到,他又帶領職工到遠離縣城的山區去采購。有次遇到大雨,運送樟木的拖拉機陷入泥塘,他和職工冒雨幹了一天一夜,硬是靠手推肩扛,將兩噸多重的樟木弄上了拖拉機,餓了就吃一個5分錢的發餅,渴了就喝幾口山溝裏的水……就這樣,張果喜經過半年多的時間,生產了第一隻樟木箱。

那時候,江西沒有外貿,出口產品都要通過上海進出口公司,所以他們把製作的第一隻樟木箱送到上海工藝品進出口公司,由上海工藝品進出口公司送給廣交會。結果第一次交易會上就訂了20套樟木箱。這20套樟木箱讓他們賺了一萬多塊錢,同時還使他們了解到了客戶對他們產品的要求。根據客戶需求生產雕木箱,一下子產品的銷路就打開了。

1979年秋天,張果喜又到上海。如果說張果喜第一次闖上海是為了找碗飯吃,那麼第二次闖上海就是他走向中國富豪邁出的第一步。在上海工藝品進出口公司的樣品陳列廳裏,一尊尊出口日本的雕花佛龕,久久地吸引著張果喜的眼球,再一打聽,一個佛龕有70%利潤,而他生產的雕花套箱一個隻有25%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