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樂樂把報告在自己家裏藏得很好,相信普通人即使翻箱倒櫃也是找不到的。夏樂樂把存折放在平時的抽屜裏,這天從教堂做禮拜回來,回家的時候,她想把存折找出來看看。正當她手裏拿著存折的時候,卻突然看見劉銳在門口看著自己。原來,劉銳也知道夏樂樂平時星期天是要去教堂做禮拜的,於是就到夏樂樂家等她回來。夏樂樂進來的時候,正好在廁所裏,現在出來就看見夏樂樂愣住了,手裏拿著存折。劉銳說:“你手裏拿的什麼東西?”夏樂樂直覺地想掩蓋,就想藏在身後,劉銳以為做遊戲,偏要去搶著看。他一個箭步衝過來,夏樂樂險些摔倒,她伸手護著肚子,怕傷著孩子,有點生氣地說:“你幹什麼?”夏樂樂從確定自己懷孕起,就沒有告訴劉銳,她想等一等再告訴劉銳,原因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劉銳對夏樂樂發火有點莫名其妙,他拿到了夏樂樂手中的存折,說:“原來是存折,我以為是什麼東西。”他看著存折上的數目,起初他看到那麼多零,以為是五十萬,就對夏樂樂說:“你怎麼有五十萬呀,你房子賣了嗎?不對,梁醫生把房款都打到你姐姐的醫療費賬戶上了,不是嗎?”所以他又仔細數了一下,就發現是五百萬。“五百萬?樂樂你怎麼有這麼多錢。”他清楚地看到戶主名是夏樂樂,而辦理日期則是七月七日。“這是真的存折嗎?名字是你的,辦理日期是七月七日。”劉銳又問。夏樂樂從劉銳拿到存折那一刻起,心裏就懵了,不知如何應對劉銳的提問。她十多天前,拿到存折時根本沒有多看。都沒有注意到辦理日期和地點的問題。莫不是杜勇趁自己正式上班時,曾交了身份證給公司驗證時辦的。真不知道,這個杜勇怎麼想的。這下可惹大麻煩了。如果對劉銳坦白真相,但杜勇明明說過這事最好不要讓公司外的人知道。即使說了真相,也會讓人感到離奇,夏樂樂自己也是至今感到離奇,為什麼杜勇會把巨款交給自己保管。不說真相,如何能編出故事騙過劉銳。聽劉銳說假的,夏樂樂馬上反應過來說:“當然是假的,我想錢想瘋了,就自己做了個存折玩。你還給我。”夏樂樂想搶回存折。劉銳不給,存折倒不像假的,隻是存折上的金額數字有些離奇。他又看存折上的辦理機構,就是在附近的一個銀行的營業廳,自己還到那裏辦理過幾次業務,就幾分鍾路。“假不假,我們去驗證一下。”劉銳就想出門去。夏樂樂又搶,“就說是假的,你去驗證,不要被公安逮捕起來。”“我不怕。”不知為何,劉銳今天就是不順著夏樂樂,要和她作對。他心裏也打鼓,不知道偽造存折是否是犯罪,但違法是一定的。他想,如果存折真是假的,就說存折是自己造的玩,到時絕不會連累夏樂樂就是。但他心裏,總有一種感覺,這存折是真的。因為夏樂樂給他的感覺就是竭力掩蓋否認。劉銳想:夏樂樂自己也許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表情、動作有多假。夏樂樂本來就不會騙人,更別提在他交往三年多的男朋友麵前了。她越掩飾,他相反越是要搞清楚真相。劉銳也不多說話了,反正就幾分鍾路,馬上就會知道真相了。他衝出房子,奔向那個銀行網點。夏樂樂想,杜勇,你個二百五,給我什麼存折,這下害死我哦了。“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夏樂樂在後麵追劉銳。但劉銳充耳不聞,反而加快速度。夏樂樂的左腿不好,本來平時都是劉銳故意走慢點配合她,但現在夏樂樂一著急,就摔倒了。而劉銳在前麵根本沒有注意到。夏樂樂又想起自己都懷孕了,不能這樣跑,不禁心中也有些生氣。她爬起來,心中想,倒要看看,劉銳想把存折怎麼樣。但腿卻疼的厲害,往銀行方向走了幾步路,不能忍受,隻好踉蹌著回到家裏等,最近每逢這種因為腿不會而吃癟的事情,她都要想那個人死了真是痛快。劉銳一路疾奔到銀行,發現星期天排隊人還很多,但劉銳也顧不得什麼排隊了。就插隊到最前麵,後麵有人嘀咕,怎麼不排隊呀。劉銳說,有急事,照顧一下,其他人也就沒有聲音了。裏麵的營業員也有點不高興,問:“你辦什麼業務。”劉銳把存折遞到裏麵,說:“請問這是你們這裏辦的存折嗎?”營業員,掃了一眼數字,倒也沒有什麼表示。對他們來說,在銀行,錢真的隻是數字,再大的數額他們也見過。營業員把存折刷了一下磁卡,信息馬上出來了。“是我們這裏辦理的。”營業員說。“那把存折還給我。”劉銳想,果然是真的,這個夏樂樂果然有事瞞著自己。營業員不動,起身拿著存折找當班的值班經理,他們一陣嘀咕。營業員又做回座位,“請問你是存折的所有人夏樂樂嗎?”劉銳說:“不是呀。”“那對不起,先生,為了維護存款人的利益,請你通知夏樂樂本人帶身份證來取。”“什麼,我拿啦的東西,我當然有權拿回去了。”劉銳一想到還要夏樂樂自己來取,不知怎的剛才的那股氣勢就變沒有了,他多少有點不敢麵對夏樂樂。自己剛才是聽到夏樂樂後麵呼疼的,平時他是肯定回頭的,但今天自己太反常了,竟然不顧夏樂樂,自己就當做沒有聽見向前走。現在,又讓夏樂樂出來取存折,夏樂樂肯定不願意,可存折留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劉銳就想伸出手臂,想搶櫃體裏麵的存折。但存折又被營業員向前挪了,劉銳沒有拿到。營業員像看瘋子一樣的表情看著劉銳,說:“先生,請冷靜。不然,我報警處理了。”劉銳愣住,報警?憑什麼?但也不敢再造次,隻好打電話給夏樂樂。但夏樂樂不接電話,劉銳回夏樂樂家找她。夏樂樂自己回家,左右等不見劉銳回來,就心中有氣。既氣劉銳,也氣杜勇,更氣自己的腿不爭氣。也許是懷孕的緣故,反正是各種不好的情形糾纏,她氣得哭出來。她當然相信存折是真的,那些錢折算美金也才八十萬,以杜勇近十年大部分時間在美國的工作經曆,那麼高的職位,存這些錢也不算多。所以她根本沒有多看,就準備自己保管一段時間,就交還給杜勇。根本沒有料到,小小存折也能起了風波。但杜勇為什麼把這些錢交給她保管,她很氣。照那個楊紅的說法,他喜歡她,但未免表達方式太不正常了吧。這麼喜歡的方式,她真心承受不起。也氣劉銳,什麼男朋友,什麼未婚夫。一想到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跑,而自己在後麵摔倒,他也不顧,就來氣。平時裝什麼一樣,關鍵時刻撒腿就跑,也不顧自己腿腳不好。也氣姐姐,她就那麼躺在那裏,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想,就由自己照顧。怎麼都不醒來,說心裏不氣是假的。更氣自己,怎麼這麼命苦。她本來打算,就今天告訴劉銳自己懷孕了。現在,卻氣得不想了。所以劉銳的電話響時,她故意不接。劉銳來到夏樂樂住處,敲門。夏樂樂也不知如何向劉銳解釋存折的事,也不想開門。劉銳說:“我有話說,你接電話。”夏樂樂接了電話,但不說話,就在電話裏委屈地哭了。劉銳心就軟了,也說不出什麼狠話。劉銳要她開門,夏樂樂不開。劉銳說,你的存折在那個銀行,要你自己拿身份證去取。然後,也無奈地走開了。夏樂樂等他走後,自己去銀行取回存折。那個銀行職員核對身份證後給夏樂樂了,同時就抱怨,小夫妻鬧,不要到銀行鬧。夏樂樂回家後,打電話給杜勇,把經過講了。總之,是要想好個說辭。杜勇聽了,真心覺得抱歉。說,要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劉銳吧。夏樂樂說:“怎麼說?再怎麼說,也解釋不清你為什麼把錢給我保管呀。我看存折的開戶日期是七月七號,一個半月以前,那時你就決定了嗎?可那時我們也不太熟悉呀。”杜勇歎口氣,決定講真話,說:“我告訴你吧,我是故意接近你的,要和你做朋友,因為我需要一個人,替我保管這些。雖然我沒有要你,在我出事的時候,替我出頭。但有一個後備,總是讓人安心。”夏樂樂說:“所以,你跟我到教堂做禮拜,替我找我姐姐的畫,都是有目的的嗎?因為那是發生在七月七日以後,你開好存折以後的事。”杜勇無奈地歎口氣:“算是吧。”夏樂樂說:“我一直當你是朋友的,杜勇。”她第一次在對話中,喊出他的名字,因為很氣憤。她又想到,雖然自己口中否認,但對杜勇似有若無地表示出的愛慕之意,是喜在心頭的。難道那也是有目的,裝出來的嗎?但這話,她問不出口,顯得太自作多情了。現在這樣已經很尷尬了。“你過來把存折取走吧。還有你的資料,我不想幫你保管了。”夏樂樂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杜勇說:“好吧。”杜勇開車來到夏樂樂住處,夏樂樂翻箱倒櫃地把資料找出來,和存折一起塞給杜勇。夏樂樂說:“我們最好不要有私下的接觸了。”意思是斷交,杜勇說好吧。於是開車離開。但有兩個人看到了這一切,一個是還在附近的劉銳,一個是尾隨而來的王今麗。王今麗晚上對老板彙報杜勇的行蹤後,說:“老板真是神算,果然杜勇有幫手。那個夏樂樂腿是瘸的,不知道怎麼和杜勇勾搭的,公司早有傳聞。要不,我發她的照片給你看看。”“不必了,你對兩人保持跟蹤即可。我們進行第二階段計劃。本來,我很想信任杜勇,但我對他很失望。你,我是信任的。”“謝謝老板,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