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有點尷尬。外麵的人並不知道屋內有人,上來便是直搗黃龍。葉語要是不出去,就好像存心在聽壁腳。如果她出去了,就是直接告訴他們:你們的秘密被揭穿了。
就在葉語猶豫之間,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過河拆橋又如何?”
什麼情況?這是赤‘果果’的無恥啊。
不用想,有個無恥男利用了女人的愛情,做了肮髒的事情,現在到達目的後,還將可憐的女子棄之若屐。葉語從心底鄙視這個男人,枉費上天給了他那麼把好嗓子。
果然,女人覺得被玩弄了,大概平日裏太好的家教讓她罵不出刻薄的語言,連聲說了幾個你,你,你。
“一切都是你心甘情願。”那男人繼續落井下石。
葉語聽見那女子輕聲地抽泣聲,這百轉撓心的哽咽聲,連她這個女人都心疼起來,真替那女人不值。光聽聲音便知道這個女人即使不是個大美人,肯定也是清秀佳人。最難消受美人恩。對於有恩於自己的女人說出這樣的話真是該殺。
要是換做平時,葉語早跳出來打抱不平了,可現在她出來也不是,不出來也難受。
“我,那麼愛你啊。”女子泣血道。
男人低沉地笑聲傳來,似乎不屑一顧。
畜生,畜生!葉語暗罵,在這樣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的,除開這兩個字還有什麼可形容的?
接著,兩個人似乎在肢體上還有了點摩擦,然後聽見有人摔倒在地毯上。緊接著,便是女人嚶嚶的哭聲。
有人走了出去,接著便是摔門而去的聲音。
太可惡了,藏身在窗簾後麵的葉語緊緊地握了握拳頭。女人是該被疼愛的,尤其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奉獻出全部愛情的時候。這個男人竟然還把她推到在地,真是禽獸不如!
女人倒在地上,很快沒有了聲音。
就在葉語擔心她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準備出來看一看的時候,傳來門再次被關上的聲音。
葉語又些摸不著頭腦,這件事來得快去得也快,似乎有點虎頭蛇尾。竟然就這樣結束了?
這男人無情不說,這女人似乎也太能委曲求全了。被這樣對待,還默默擦幹眼淚,悄無聲息地走了?這樣的事情要是發生在她身上,至少也得痛哭一場啊。
莫非,這就是豪門的做派?
葉語想起以前看過的八卦雜誌,裏麵講到一些女影星嫁入豪門後,受到折磨也是打落牙齒肚裏吞,在外還要裝出夫妻和睦的假象來。
唉,這樣的日子她可是一天也過不了。
葉語從窗台上爬了下來,房間裏隻剩下她一人。心裏有些替那女人不值,一入豪門深似海啊。還好她隻是在這裏呆幾個小時而已。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門被人輕輕推開,宋秘書出現在門口,躬身請她出去。
葉語有些惡意的想,宋秘書來得那麼精確,不會是知道這裏剛才發生了什麼,故意避開的吧。不過是主人家的隱私,他這個下屬故意充耳不聞?
不過看看他不變的臉色,好像根本不曉得,或者說是他的演技太好?
算了,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還是老老實實拿錢走人吧。多管閑事,多吃屁麼。
葉語跟隨著宋秘書,走過長長的甬道,發現原來這幢建築是左右對稱的。和通往靈堂的道路一樣,隻不過偌大的落地窗換在了右手邊。夕陽正灑下片片餘輝,把窗外的草坪染成了橘紅色。
突然,隱隱約約的吵鬧聲從走廊的盡頭傳來,葉語不自覺地看了一眼宋秘書,發現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
宋秘書是知道誰在吵鬧的,看來這個豪門的是非還不止一樁一件。
宋秘書帶著葉語停在走廊盡頭的那扇大門處,吵鬧聲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葉語看著宋秘書示意自己推門的手,猶疑了一下,還是按照指示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屋子裏坐滿了人,而一個女人正背對門口,大吵大鬧。
屋裏的人齊齊地坐著,既沒有人勸架,更沒有人回嘴。葉語可以看見他們眼裏的隻有不屑和冷漠,甚至還有嘲笑。
很明顯屋裏的人或有意或無意地坐成了三派。麻衣孝帽已經褪去,都換上了合體的黑色套裝。
靠左的是一對中年男女。男子正是前麵葉語猜想是否就是裴家所謂的大少爺。女人窄臉,精致的妝容,眼波流轉處透著一絲算計的神色。雖然印象不深,但記得那時也在人群中,看樣子應該是一對夫妻。
他們旁邊坐著一位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女,身體似乎比較羸弱,正拿著一塊手絹掩著口鼻。一個小胖子不耐煩地在沙發上扭動著胖胖的身體,看見葉語進來,吃驚地張大著嘴。
再過去,便是葬禮上那位讓人過目不忘的美女了。隻是剛才神情淡淡的美人,現在一付懨懨的表情,似乎傷心過度而顯得疲憊不堪。但就是這樣的表情越發讓人覺得豔若桃李,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