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坐出租,裴管家帶著馬力,倆人一起回到了裴園。到達大廳的時候,正好趕上三奶奶在發脾氣,隻因為早餐沒有符合她的要求,在遍尋不著裴管家的情況下,她發怒了。她認為自己作為堂堂的三奶奶,竟然她說的話沒有人在意,這是對她最大不敬的冒犯。看見倆人同時出現,三奶奶氣衝衝地責問,裴管家是怎麼當的管家,竟然擅離職守。問遍下人,竟然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裏了,隻是說裴管家晚上接了個電話就匆匆出去了。
看著三奶奶興師問罪,一付當家人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作祟,要是換做平日,葉語根本不會在意,但今天她就是不想息事寧人。
“裴管家是陪我去了醫院,是我讓裴管家不要跟任何人說的。”葉語站在裴管家的麵前,抵擋來自三奶奶出的咄咄逼人。
三奶奶一挑那副尖尖柳葉眉,不屑地笑了,“葉小姐,我想你可能還不清楚,一個管家他的工作就是要待在裴園為主家服務,主家要能隨時隨地地找到他。這太可笑了,消失了一晚上,剛剛才回來,這不是失職是什麼?就算是葉小姐叫他,他也不能失了分寸。這裴園上上下下幾十號人,都等著他來指揮,這下可好,我們的早餐也沒人做了,派個車都回說要等裴管家調度,到底誰是主子都搞不清楚了,如果這次就這麼輕輕饒過了,以後這個家還不是要翻天啊。”
葉語一皺眉,她知道三奶奶這是故意在刁難,不論她是故意找碴,還是有其他目的,葉語都不想讓她繼續下去了。
“三奶奶說的真是不錯,既然您都說了裴管家的要務就是隨時隨地讓主家找到他,並給主家服務,那麼他就應該陪我在醫院裏。醫生說我需要觀察一個晚上,他就有責任陪我一個晚上。”
“哈,葉小姐我在教訓我家的下人,用的著你在這裏裝什麼好人。我還沒有說你呢,要是還整天騎你那個不知所謂的機車,我看你以後就不光是摔折胳膊了。”三奶奶看見葉語左臂懸掛,便自行推斷。
這三奶奶平時就算刻薄,但至少在大麵上還是說得過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囂張過,葉語暗付這三奶奶吃錯藥了?
“那倒是多謝三奶奶的關心,不過我要提醒您一下,裴管家不是您家的下人,現在這裴園您也不算主家。”葉語盯著三奶奶,擺出當家新主子的模樣,“三奶奶一直以大戶人家出身自居,所以還請您自愛。”
“你,你!你!”三奶奶明顯被氣著了,她沒想到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竟然敢這樣回嘴。
“裴管家你下去吧。”葉語示意裴管家可以離開,也不理三奶奶在背後氣得七竅冒煙的樣子徑自上樓去了。
“好,你等著瞧!”樓梯下傳來三奶奶的叫囂聲。
洗個澡,把打包回來那滿是血汙的衣服洗掉,葉語覺得人好受些了,但心裏還是有點牽掛醫院裏的那明則叔侄,實為兄弟的裴孜和裴紹。裴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裴孜開始有所行動,那麼至少可以說明事情還是可以掌控。
不過,一個疑問一直縈繞心頭:那麼晚了,裴紹為什麼還要回裴園呢?葉語躺在床上,看著高高的天花板暗自猜測,如果真的並非那麼簡單,又是誰布下這麼歹毒的一局呢?如果裴紹死了,誰會是最大的贏家?
想著這些問題,葉語到底還是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長長的走廊,白色的牆壁,頭頂上有盞日光燈忽明忽暗,空氣裏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葉語左右看看,地方很熟悉,眼前的一間大門緊閉的房間上,亮著血紅刺目的燈光。房間外那一排椅子也很眼熟。對了,這個不是昨天裴紹急送的那家醫院?不過,為什麼一個人也沒有?樓道裏空空蕩蕩的,好像整座醫院都沉浸在可怕的寂靜中。
不會吧,大腦皮層回饋過來的消息讓葉語琢磨不透,自己怎麼又回來了?
正在葉語想不通的時候,手術室門悄然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平舉著戴著塑膠手套的手,上麵沾滿鮮血。背後推出一張活動病床,上麵一個人蓋著白色的床單。
葉語瞪大了眼,腳就像生根一樣長在地板上,動彈不得。
“你是病人的家屬?”那位活脫儈子手模樣的醫生望著她。
葉語驚恐地想搖頭,裴紹已經脫離危險了,那麼這個人肯定不會是他。
但奇怪,她感覺自己的頭在上下搖動,不對,她要否定啊,怎麼會在點頭?可是隨便她怎麼努力,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