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一直認為自己的協調神經非常發達,否則怎麼能駕馭她的寶貝大馬力呢?但是,那位號稱全市最頂尖的舞蹈老師卻給她下了一個“缺乏協調性”的評論。不就是她在短短的三天時間內,把那位無所不能的老師金貴的小腳丫差點踩成扁平足麼?這是十足的妄下謬論!初學舞蹈的人誰不踩舞伴幾腳啊,就連完全門外漢的葉語都知道這個道理,那位以三千元每小時計費的陸老師,竟然把她扔給自己的學生了,還美其名曰“為了更好得掌握全局”。掌握個屁全局,就兩隻小貓,一隻還是他的學生。其實,葉語很了解他的深層次目的,想想吧,一個小時三千,按照現在初步預訂的二十小時的學習時間,那是一筆多麼可觀的收入?要是換成她,也得咬牙切齒地堅持下去。更何況,他還有不少代打人員可以替換。
葉語以每兩天消滅一個陪練的速度進行著魔鬼般的訓練。本來她想在已經吃虧的情況下,隨便糊弄糊弄就過去了,但沒想到這位陸老師還真是拿了雞毛當令箭。一付名師就要出高徒的模樣,一根小拇指粗的教鞭隨時會招呼到葉語鬆懈下來的身體上。
“胸,打開!”
“背部肌肉,緊張,緊張!”
“腦袋別晃!”
“啊喲……”
這些對話都是每天必講的內容,最後都是以葉語再次狠狠踩上舞伴的腳尖收尾。到後來葉語都覺得自己身體的機能出現了問題,平衡感官有了毛病,否則怎麼不跳了,天和地還在旋轉呢?甚至還影響了她上班時間。當她再次從旋轉椅上失常地摔下來後,田甜不無擔心地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她不舒服,很不舒服,但苦於無法開口。說她練跳舞跳得?那還不得笑掉所有人的大牙。所以,好麵子的她隻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
這樣痛苦的日子一直持續著,中間還夾雜著黃毛團隊的無窮騷擾。一會打電話來讓她下班早點回去,好上身試穿,修改細節,一會又嫌棄她胸還不夠大,腰還不夠細,手臂太過肌肉型。最後葉語回敬他不要不胸口揣上兩個皮球後才總算讓他住了嘴。
大概知道某人的脾氣正在與時俱進,桃花眼再也沒有回過家。好幾次葉語怒氣衝衝地殺進房去,隻有女管家朝她笑臉相迎。就連掃把都失去蹤跡了,大概是怕可憐的狗狗再次成為了狗質被剃光了可愛的毛發。葉語向陸仁頤打聽掃把的去向,隻得到同樣一無所知的回答。
日子就在折磨人中過去了,在換了第四個舞伴後,葉語總算是跳出了一些模樣。不過,每日幾踩是躲不過去的噩夢。
“哇。”那位淚眼婆娑的舞伴終於在今晚第十一腳中敗下陣來。
“我說過很多次了,為什麼老是用那麼大力啊?你是在輕輕地踱步,不是在踩蟑螂!”陸老師的法西斯教棒又招呼上來了。
“好吧,好吧,我脫了鞋跳總行了吧!”葉語一閃身躲開教鞭,懊喪地說。說著,彎腰脫下了那位陸老師要求的十寸高的皮鞋。
“那也行,不過你得踮起腳來,感覺還是要有的。”老師同意了,因為這是他最後一個能騙過來跳舞的學生了,如果再工傷下課,他就得親自上場了。
不過,那位舞伴可不是這樣想的,所以說什麼他也不願意再下場陪舞了。即使那個踩腳專業戶光著腳,他也不願意。
所以,葉語拎著那雙殺人工具般的鞋子,赤腳站在房間中央,優哉遊哉看著那位牛X老師以當年敵軍勸服我共產黨員招供般的口才,鼓動那位堅決罷跳的陪舞,威脅之、利誘之,得到的卻是滿腳是傷的同誌堅決地搖頭,整個場麵就是當年渣滓洞的翻版。
當裴紹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我來吧。”裴紹的突然出聲,讓屋裏的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那位陸老師。不過,看見付他錢的人似乎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他才多多少少放下了點心。
“你來幹什麼。”葉語不太高興地說,要不是這個家夥她何苦遭到這些零碎的罪。
“怕你搞砸我的晚會。”裴紹答。
怕就別逼她啊,大把會跳舞的美女有的是,何苦為難她個小老百姓。
“正好,正好,兩位今天就合跳一下吧。”眼看兩個人要鬥氣,舞蹈老師連忙上來打岔,“裴總裁,葉小姐,兩位準備下。”說著就去準備音樂。
“好好跳,別丟臉。”裴紹站在葉語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