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淩慧茹的介紹後,葉語這才明白他們為什麼突然對自己發生興趣了。她正好是符合全部條件的人物,簡直就是上帝送到他們麵前的禮物。
“可是,我有點……”葉語猶豫半天,最終忐忑地回答,“嗯,我曾經接受過精神方麵的治療。”她不想在這方麵說謊,給他們帶來更大的損失。
聽到她的回答,兩位博士麵麵相覷,能明顯看得出他們眼中的失望,最後淩慧茹還是不死心地問道:“能講一講是什麼時候,什麼狀況嗎?”
“呃,就是憂鬱症,十年前吧。”
“那現在有什麼問題?”淩慧茹眼光漸漸發亮起來,“應該治愈了吧?”
葉語點頭,“十年前就治愈了。”
“有複發過嗎?”
葉語認真地想了想,結果搖頭。
“那就沒問題了。”搶在淩慧茹麵前,高個子戴維一把抓住葉語的手,“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們!請求你!”
戴維那激動的眼神,熱切的表情,一付比表白還要猛烈的感情,讓葉語根本來不及拒絕。
“啊,啊,小葉子,你吃虧囉。”裴孜站在葉語的身後,大聲地嘲笑著,“這個可是做白工哦,應該和你的座右銘不符合吧?”
葉語停下手中的鉛筆,仰起臉來笑道:“誰說我的座右銘隻有錢?”
“那是什麼?”
“我的座右銘是給我帶來一切利益的,通通不能放過!”
“那這次給你帶來什麼利益了?我好像隻看見某人正在和這些拗口、老太婆裹腳布一樣長的資料做著殊死搏鬥。”
“當然有,作為交換,淩可以盡量安排你的治療室放在有隔間的房間裏。”葉語得意道,“當然,是在不影響你治療的情況下。”
裴孜一怔,想起中午葉語說的話,喉嚨口什麼滾動了一下。她這樣做當然不是為了時刻監視他,而是讓他明白自己就在他的身邊,在給他支撐過漫長的辛苦時間的力量。
“啊,你這個監工果然長袖善舞。” 裴孜笑著,“那麼我似乎也不能就這樣坐享其成,作為回報,我會好好敲打你在英文方麵的弱點。”
“自信滿滿啊。”
“還好還好。”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隨著那似小錘子砸門的聲音,一個堪比恐龍咆哮的聲音傳來,偏偏內容卻散發著甜膩的味道,“我說甜心,你又讓我等很久,你要知道我是多麼迫不及待在你那性感的****上踢上一腳,讓你在天空劃過一條美麗的拋物線,直接讓你四肢朝地出在教授那兩條小細麻杆腿前。”
一聽這聲音,裴孜難得地哭喪起臉來,“啊,這時間怎麼這麼快,又要開始了麼?”
話音未落,一個碩大的,頂著滿腦袋鋼絲般爆炸頭,上麵還有一頂幾乎已經看不見的白色護士帽,那位傳聞中的維斯塔法護士長挪動著如泰山般的身軀擠進了門框,如同胡蘿卜一樣粗的手指正勾勾搭搭地招呼裴孜快點跟上她的腳步。
葉語擠出討好的笑容,“是的,是的,馬上!”說完一劃拉桌上的資料,推著不甘願的裴孜快步離開了房間,往醫學中心走去。
……
在醫學中心的日子,便在這一天天固定的行程中度過。每天,葉語要花五六個小時陪著裴孜進行各種複診治療,然後在隔壁的房間內完成免費誌願者的大量問答資料,還有回答那兩位博士大人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成為他們某個神秘課題樣本調查的最後一環。
有時候葉語覺得這種過程和十年前的某些環節有些相似,但隨即便釋然了。既然都是在精神病科方麵的研究,本來就有很多是作為將來的治療手段,而他們這些誌願者大人就是所謂這種治療手段的實驗者和驗證者,以期了解課題對正常者和某種精神疾病患者的幹涉療效。
每天她還是準時向裴紹彙報美國這邊的情況,在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裏,裴孜配合得極其好,甚至可以說是以一種乖巧的姿態在進行著。看著葉語隨時掃描送來的關於裴孜的報告,連裴紹最後也不得不承認,葉語要比自己更加能讓那個狡猾的家夥老實起來。
最讓葉語覺得高興的,便是裴孜的各種報告結論都是不錯的。按照那位在此領域作為泰山北鬥人物存在的喬納森.維布馬兒也給出了不錯的結論,甚至在藥物的用量上難得地減少了三分之一的控製量。
隻是,她本人莫名被選為誌願者參加的項目似乎有些不太順利,有幾個晚上,淩慧茹還萬分抱歉地增加了她的問卷項目和談話內容。對此,淩慧茹給出的解釋是他們發現在某些課題設計環節上出了問題,不僅是她,就連已經完成的樣本單體都要增加訪問量。
雖然沒有見過他們這一個項目組的全體成員,也最終沒有明白他們那些深奧的課題,但看著淩慧茹凹陷下去的雙眼,還有哈欠連連的戴維,葉語便知道他們的工作量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