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中,氣氛極為壓抑。
米璐璐和東珠已經失蹤三天了。這三天中裴家已經用盡了手段,但她們兩個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留下半絲痕跡。
劉鄭融在第一時間便從京城趕來,身為母親她豈能不急?她勉強保持著良好的風度,一方麵她不能亂了心智,另一方麵她的確不能責怪朋友的疏失。米璐璐這個丫頭的性格,做母親的怎麼會不知?隻要這丫頭決心做的事情,即便是她這個母親也無能為力。
京城方麵由她丈夫打點,需要的資源已經就緒。現在端看這邊的情況了。
做筆錄的警察早就回去了,警方最後的結論集中在綁票上,所以為了預防綁匪來電話,留下兩名警察二十四小時監控。同時,基於裴米兩家的關係,警方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處在嚴格保密的狀態,不讓任何外人嗅到一絲氣味。
警察自有管家去安頓,大廳裏留下了裴敖陪著劉鄭融。此時此刻裴敖自覺完全無顏以對。盡管劉鄭融並未責怪她,但她始終深懷歉意,人是在她手上丟的,她有責任完好無損地將米璐璐找回來。
所以,她這兩天來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坐在大廳內,就算於事無補,這點姿態是最起碼的表示。
對於她臨時取消了股東大會一事,那邊傳來的是雷霆震怒。那股壓力即便是現在想起來,依舊心有餘悸,但她沒有更多的選擇機會,她現在更需要裴紹的幫助。
“怎麼樣?”她看見裴孜出現在門口的身影,立即起身詢問,坐在她身邊的劉鄭融也帶著期望的表情看著他。
裴孜的臉色並不很好。
“暫時還沒有消息。”裴孜輕聲說,望了眼再次被失望之色籠罩的劉鄭融,“不過,裴紹還在想辦法。”
裴敖略略點了點頭,她知道隻要裴紹答應,一定會盡全力。
劉鄭融低頭不語。她心中的疑惑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在一點點擴大,這一點早就和裴紹提過。她之所以會拜托裴紹調查緣覺寺和那位老人,正是因為不放心米璐璐和那個秘密靠得太過近。現在擔心變成了現實,讓她更加在內心自責輕視了當初的擔憂,如果那時便將女兒帶走,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
但,她畢竟是世家出身的女子,知道追悔毫無用處,唯有竭盡全力。
她想起昨日和裴紹的一番對話。
……
“我見過那位老者,雖然沒有異處,但我相信您的感覺。”裴紹同意當初劉鄭融的話,那老人站在樓梯角落中的目光,的確看著讓他覺得如芒在背。
“那你有沒有調查,也許和璐璐失蹤也有關係。”
“我檢查過令嬡的手機,同那位一起失蹤女孩的手機記錄來看,她們的確在那天聯係過好幾次。”裴紹分析著當天的情景,“而且在相同的時間之後,倆人便再也沒有打出過電話,這不能算是巧合。”
“所以她們應該是在一起。”劉鄭融確定道。
“幾率很大。”裴紹為人雖然冷漠,但卻極為謹慎,想起那晚的情景,老人的態度更讓裴紹警惕。一個普通村婦,聽說孫女不見多少也該不知所措一下,但這老人卻心平氣和地很,就算是後麵責罵媳婦的話,與其說是擔心,還不如說是某種掩飾,掩飾她並不擔心的真實內心。
“已經盯住了,隻要有異動,我們馬上便能知曉。”裴紹不知道何時才有消息,但凡是能想到的地方他都做了安排,除非幕後的人不動,隻要一動便馬上能被他知曉。
……
“希望能早一些。”劉鄭融抬起頭,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她身心俱疲。
這時,坐在身邊的裴敖忽然站了起來,“你去哪裏?”
劉鄭融好奇地閃目一看,隻見一個白色纖細的身影在大廳門口處停了下來。
“留在這裏也做不了什麼,不如去廟裏祈個福,求菩薩保佑米小姐平安歸來。”柔柔的聲音中透著無限嬌柔,如果葉語在此一定會挑起大拇指稱讚她的演技,這哪裏是那個敢在裴一皠麵前調笑自如的張靜茹?分明是一個毫無主張,亂了神智的弱女子罷了。
“我什麼忙也幫不上,劉女士不責怪於裴家,我豈不更心中有愧?”張靜茹歎口氣道,“說實話,雖然這孩子有些不拘小節,但我著實喜歡她直來直去的性子。唉……不說了,隻希望菩薩能保佑這孩子早日歸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裴敖聽到她這樣說,也不好多說什麼,連帶劉鄭融也站起來略作感激之態。
隻是站在一旁的裴孜目光一動,但很快便掩飾了下去,沒有人注意到很快他便消失在房間內。
看著張靜茹消失在門外,劉鄭融轉頭對裴敖說道:“小女這一失蹤,勞動上下,實在令我不安。”
裴敖拉住她的手,滿臉愧色,“你將璐璐托付於我,我沒有盡到職責,已經惶恐之極,你現在這樣說,實在要折煞我了。我有何臉麵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