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樂縣柳家，早已是人去屋空。
瘋十九信手擺弄了一下門鎖，見暗紅的銅鏽幾乎掩住了鎖眼，低聲自語道：“就算你們走到天邊，我也要揪你們出來！”
“小哥，你是找人的吧！這家早就搬走了……”提著破銅鑼路過柳家的地方保正，提醒好心的提醒瘋十九。
“搬到哪去了？”
“不知道，三年前這裏鬧過狐仙。柳家的左鄰右舍，死了十好幾口人。柳家不敢再住就搬走了！”
“你說鬧狐仙？”
“小哥，你是沒看見啊！”保正說話間打了個寒戰，臉上有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好幾家人，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那些人一個個七竅流血，眼睛瞪得溜圓，從眼眶裏突了出來，那真叫……。你晚上可不要來這，快走吧！”說完，他也急急去了。
瘋十九見他去得遠了腳尖點地，輕飄飄躍入院中。院子裏荒草過尺，幾處屋頂已然坍塌，瓦礫下蛇鼠追逐的聲音，隱隱可聞。“柳家原本也是殷實人家，就算房屋三年無人照料，也不至於破落到如此地步！難道是難道是為了掩飾什麼，而人為的破壞……”
瘋十九忽然目光一寒，低喝道：“出來！”
“瘋兄，好功力！請恕我們兄弟來得唐突！”曾在鴻賓樓中，目睹瘋十九殺人，卻麵不改色的兩個商人，同時出現在瘋十九身後：“在下賈申，這是舍弟賈富，特來邀找瘋兄弟一敘！”
“兩位真是好記性，竟然還記得我姓瘋！”瘋十九平靜的話語中，漸漸的飄出了殺機。
賈申笑道：“瘋兄相貌出眾，英氣逼人，一見之下實難忘懷。瘋兄，似乎尋人不遇……？”
瘋十九不言不動，賈申卻不以未忤依舊笑道：“不是在下托大，瘋兄在酒樓中的做法，在下實在不敢苟同。那幾人不過是一群不入流的角色，在江湖中毫無影響力可言。就算他們為了活命，設法將消息傳出也不會有人相信。下月十五瘋兄恐怕要空等一場了！”
瘋十九沉聲道：“兩位總不會是專程到此提醒我，做法不當的吧？”
賈申笑道：“據在下所知，三年前圍剿霹靂寨的人，出自一個極為嚴密的組織。不是在下誇口，當今世上除了敝上之外，沒人能找出幕後主使之人。敝上極為欣賞少年英才，對瘋兄之事，定會鼎立相助。”
瘋十九冷笑道：“世上沒有送上門來的好事，即使有要付出代價！”
賈申笑道：“瘋兄言重了，敝上不求其他，隻要瘋兄記敝上一分情意，就足夠了！”
瘋十九笑道：“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有時把身家性命都賠上去，還是還不清！我現在不想去琢磨兩位的用心，在我沒有想殺人之前，兩位最好離開！”
賈申淡淡一笑道：“相信瘋兄，不久便會接受我等幫助。後會有期！”話音落處，兩人已經飄出了院外，隱沒在小巷之中。
瘋十九冷笑自語道：“你們以為區區‘八步趕蟾’，就能將我甩掉？”冷笑聲中，瘋十九周身霧氣蒸騰，轉眼間化為幾近無形無質的虛體，在瞬息間飄去宛若流光逸電。
賈申，賈富並肩而行，腳步快如疾風，步出北門繞向城外的野地。走出數裏兩人收住輕功。賈富才開口道：“大哥，我真不明白，你何必費勁討好一個默默無名的江湖浪人。”
賈申笑道：“二弟，他若是一個普通浪人，為兄何苦大費周章。此人不但功力深不可測，更是一個真正的亡命之徒。那邊收羅了太多的人才，主公現在缺少的就是瘋十九這種人！”
“你就肯定他會為主公效力？”
“愚兄，閱人多矣！自信不會走眼，瘋十九這種人，不會欠別人的人情。隻要他肯接受我們的幫助，就等於被我們捏住了一半。況且，當年剿滅霹靂寨的人馬，可能就是……”賈申說到此處，在袖袍下伸中指押，在食指上微微彎曲。
賈富麵色一變低聲道：“大哥的意思的是靠瘋十九引蛇出洞？隻怕引出來的蛇，大得足以把人嚇死！”
賈申笑道：“兄弟，你不要忘了。那可是一條金蛇……”賈富麵露喜色再不問話，邁開大步緊跟賈申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