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克敵看到這和尚笑眯眯的朝著自己走過來之後,伸出自己的手指,對著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一隨從就擺了擺手。這隨從心領神會的就從懷裏摸出了一個不小的布袋,提著袋子迎著和尚就走了上去,很自然的就把袋子交給了最前麵的那和尚。
沈堯站在一邊,隻是冷眼看這和尚似模似樣的,把袋子提在手裏掂量了幾下分量,而後本來就堆滿了笑容的一張胖臉,此時更是笑容更甚,道:“沈城主,您老人家真是太客氣了!方才小僧來遲,也是迫不得已,實是因為上麵的事務太過繁忙,水城主也恰好選在今日來咱靈隱寺,所以就耽擱了一會!沈城主您也請多擔待一些!”
老黑聽到這裏忍不住冷哼一聲:“水家那幾個孬貨是客,咱沈老爺就不是了嗎?還真是的,不就是水老大的女兒就要嫁給國主了麼,看看你們!用得著這樣麼!”
沈克敵等到老黑說完之後,嘿嘿幹笑幾聲,隻是略作訓斥道:“胡說八道什麼!水城主,也是你能數落的?”他雖然如此說,但是不難看出,他在聽聞水家的人也在這裏之後,臉上的神情不是很好看。
老黑聞沈克敵訓斥自己,眉骨就是一聳,鼻子裏麵重重的哼了一聲,惡狠狠的看了這和尚一眼。
這和尚也不惱,還是一臉笑嘻嘻的模樣。看得出來,這廝的涵養還算不錯,被人這樣連帶著罵了,居然還能神色自若,當真不簡單。
現場一陣靜默之後,沈克敵就站了起來,問道:“可以走了麼?”
“當然!就等您一句話了!”和尚聽沈克敵問起,連忙應道,跟著袍袖一展,朝著酒肆的外邊就是伸袖一請,嚷道,“沈城主,請!”
沈堯現在看這和尚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店小二的架勢。其實這接引的僧人,與客棧裏麵那些迎客送客的小二,二者雖然表麵上不一樣,但內裏的性質還是一樣的。
沈克敵都不待和尚說完,大袖已然拂開,邁著自己的大步朝著外麵就走了去。看他此時一邊走一邊抖動自己衣衫的模樣,看來他現在的心情不是很好。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在這裏等這麼久,他沈克敵好歹也是東城的城主,被這般的冷落,他淡定不了,先前一直躺著不動,那是沒有找到他發飆的由頭,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聽到水家的人也在,那就忍不住心裏的憤恨之情,一下子全然從他的神色間透露出來了。
當然現在的他,也隻是在生悶氣而已,並沒有直接與那和尚為難。
沈堯看著沈克敵走出去之後,瞟了一眼老黑,也沒有過多的廢話,隨著沈克敵的腳步,也跟了上去。他一走,原本擠在酒肆裏麵的那些個隨從,一個個猶如潮水般的隨著沈堯的腳步,全都一下子湧了出去。
這一眾數百人自出了酒肆之後,在五名僧人的帶領下,朝著前麵走了不到一裏來遠的地方,就來到了一處密林,穿過密林之後,就來到了覺神峰的主峰之下。
沈堯抬頭向上看去,僅見筆直的山壁,猶如刀劈斧砍了一般,甚是光滑,猶如明鏡,不甚強烈的陽光曝射其上,還能看到一縷又一縷折射而下的反光。沈堯才看了幾眼,忍不住讚道:“還真是鬼斧神工的一處所在!”
其他的人倒是沒有如沈堯這般,把目光停留在他們頭頂之上的山壁之上。
他們的目光隻是盯在這領頭和尚的雙手之上。
隻見這個肥和尚的雙手隻是不停的搓動,隨著他雙手搓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自他的指掌間,隱然升騰起來一蓬單色的光芒,這光芒一生,和尚急吒一聲:“出!”話音一落。但見他們頭頂的虛空之上,突然裂開了一道口子。
這口子才一出現,就隨之脹大起來,最後擴至一個數丈方圓的小平台。小平台之上靜立著兩名赤著上身的壯漢,兩壯漢也不說話,隻是各自抱臂於胸,目光平時,宛如沒有看到底下的這數百人一般。